【华晨宇水仙文】忘城 第三十一章

从被捕到现在，绒绒除了对故意伤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以外，再没多说过一句话。
他曾冷眼旁观那六名无辜学生的死，将他们的尸身抛进垃圾场时还能愉快的做个美梦。他也曾敲断轻侮者的肋骨，浅笑着用断裂的锋利骨节刺破对方的心脏。他从人质变成同伙，凭借的并不是什么善良无害，而是就地反击的狠劲，和碰了无数硬茬后练就的识相。
他总不能跟警察说：我觉得自己打得太轻了，没能快点动手杀了他们，我表示遗憾并且后悔。
“我再告诉你一遍。”啃走到他面前弯下腰，面无表情的磨着牙。
“他们的控诉…是、死、罪。”
绒绒想揉一下抬到发酸的脖子，却受限于手铐中间那寸狭小空间，只能来回扭出阵阵脆响。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冥顽不化的无所谓态度。
对我，很失望吧？
“…”
“呼…”
凝固的空气终于有所松动，啃闭了闭眼，起身看向身后跟着做笔录的须须。养好伤以后虽然没了大碍，须须却开始变得经常头晕嗜睡，据医生讲是因为贫血导致的低血压。
…
“今天就先到这里。”
门前值夜的警察已是昏昏欲睡。睁开困顿的眼看到啃似乎押着人穿过压抑暗沉的漫长走廊由远及近，才撑起桌面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啃警官，犯人交给我吧。”
“你继续休息，我自己送去就好。”
“那就拜托你了。”
警察轻易就瘫回了座椅，倒不是因为有多懒，他实在是太累了。城市中最稀缺的不是那些精英人士，而是像他们这样只能能靠自己混口饭吃的人。
啃依旧面无表情的带绒绒回到关押处，一路无话，只不过脚步越来越急促，到最后几乎是拖着人在走。仰头看了看闪着红光的摄像头，随后一把将人砸向填补墙壁的铁栏杆。啃压抑着怒气，低头对上那双依然平静的眼。
“警官，怎么了？”
“…”啃磨了磨牙，伸手打开一侧禁锢穿过栏杆，再次将手铐锁回腕间。随后狠狠扼住那张好看的脸，强行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非要这样，是么”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绒绒试图甩脱这种令他十分不舒服的拘束方式，却只能将铁栏杆摇得吱嘎作响。
“只有你配合，我才能尽力帮你减少量刑。”
“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认命般的靠在一侧，绒绒似是有些疲惫，阖眼不再去看啃的表情。
“他们对我的指控和预测，都很对。”
“小卷，我做了你最爱喝的粥。”
“…”
“…趁热喝。”
那人亲了亲自己紧闭的眼角，下一秒就再也支撑不住般躺倒在一边，没一会儿，耳侧便传来均匀的热气。
想要拿开那人勒得自己很不舒服的手臂，结果刚挪动一点就被紧紧扣住手腕，用力拥进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外套中间。领口的纽扣硌在脸上，有些疼，卷儿却突然不想打扰两人之间难得的寂静。
…
他还是他温柔可靠的哥哥，让他喝了粥就赶快去写作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的，枯燥而温暖的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