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忘城 第三十二章

啃少见的失眠了。
翻来覆去许久终于忍不住下床，打开冰箱下意识就摸出两瓶啤酒。扭头望向空荡荡的沙发和叠得整齐的毯子先是一愣，回过神不禁自嘲一声，转身就把两瓶啤酒都塞了回去。
啃往前挪了两步把自己摔进沙发，指缝用力揉乱短发。
…
他似乎把魂都锁在了那个监控盲区里。
———
“你不想好好生活吗？”手上的力道开始颤抖，啃清楚的看见那人的白皙下颌都被自己捏出了红印，可他一点都不想松手。
他却一直都是无谓的样子，语气也是平淡无奇，就像在说明天想吃什么。
“可能么。”
…
“父母告诉我不要做坏事，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坏事，他们就死了。”
“忘城告诉我要想活下去就不可以软弱，只有拼命捍卫自己才能好好活着。”
“这里又告诉我，那都是不对的，打人犯法，杀人也犯法，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放在这里都该死。”
“所以警官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为什么他们对忘城人开一枪就像杀鸡那样简单，我只是打了他们几下就会被说成野蛮？”
…
“你看，我只是想活着，可似乎谁都不太愿意。”
他抬眸看着自己，那里一片死气沉沉，再不见初见时骤然绽放的光亮。
“我大概…本就不该回来。”
沉默许久才稍稍平复心里的震动，啃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用他最常用也最管用的方式来告诉他，他不想让他做什么狗屁杀手，更不想让他死。
于是，不知何时松开的手再次用力，低头覆上。
…
“我想你活着”
———
那人微咸泪痕似乎还干涸在唇角，却没了令他心动的温度。本想让他安然度过余生，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被回忆掀起的反应也无比真实。啃一边嘲讽着自己的死性不改，把头从手掌中抽出来，恍然间便瞥见挂在衣架上的平整警服。
…
父亲，到底想要他坚持什么？
漆黑的办公室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微弱的荧光。丸还是没有下班，虽然从飒家手里夺来的生意马上就要真正属于他，有些事却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丸用阖上电脑，按亮桌前的台灯，扭头看向门口的模糊轮廓。
不需要仔细辨认，那几缕上翘的不羁发梢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谁，更何况初见时的特殊场合，令丸对他的印象极其之深。
“Z先生，你又迟到了。”丸淡淡看着他逛街般悠闲走进。
“很久没有动手，动作有点慢。”炸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比在家里还要轻松随意。
“难道不是因为跑去追杀了几个人么。”似乎被这人一身的轻松传染，丸靠上椅背，轻轻扬起眉梢。
“我喜欢杀他的人。”
“杀他本人行吗？”
“我也想，可惜不太行。”
…
暂时不太行。
炸炸咽下后半句，随手摘下花瓶中一朵浅红百合。捏在指尖想要闻一闻，却被手上残留的腥气败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