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无痕 第十五章

梁国都城 金陵
梁王站在金銮殿外，俯瞰偌大的金陵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梁王回头：“玉儿来了。”
连城玉上前两步，行了一个常礼：“儿臣参见父王。不知父王召见儿臣所谓何事？”
“一眨眼，我儿长到该议亲的年纪了，”梁王看着连城玉微笑，“先前你母后还老念着让我给你选门亲事，今日我同阁老们议会，决定为你求娶秦国淮南王独女的倾城郡主。先秦王没有女儿，那倾城郡主虽是宗室之女，却极得先秦王宠爱还亲封她为郡主。听说她生的美貌，温顺贤良，且论其身份也是位同公主，当与我儿相配。”
连城玉听罢脸上煞白，支吾道：“不，父王，儿臣不想，儿臣还不想成家。”
梁王敛去笑容，皱眉训道：“两国联姻的大事，容不得你任性。”
“父王!我大梁物产丰富，经济强盛，若要与秦邦交，茶叶，丝斤，瓷器都是他们所需，我们大可开通商路互市有无，为什么非用联姻不可？”连城玉极力辩驳，想要父亲收回成命。
梁王冷下脸来打断他：“天真！秦国之强盛在于他们拥有铁矿和利器神兵，而楚国掌握了盐和马匹。你说的那些东西在盐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玉儿，如今梁国式微，诸强环伺，与大秦联姻是势在必行。你身为太子，深受梁国子民的爱戴，难道不应该承担的这份责任么？”
连城玉知道此事已经无力转圜，心灰意冷道：“······儿臣明白。”
梁王见儿子低落，放柔了声音：“这样吧，你亲自去秦国一趟，去见见倾城郡主，两人接触接触。使秦的一应事务已经在准备，你收拾妥当就启程吧。”
“是，父王。”连城玉俯身一拜，失魂落魄的走了。
第二日一早，连城玉的队伍在晨曦的草原上缓缓前行，一行人跨过了梁秦边界一路向咸阳去了。
印月阁
天亮了，朱厚照又是一夜独醉，寝殿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宫人们小心翼翼收拾地上的狼藉，不敢有一丝错漏。
高湛从门外快步进来，朱厚照只着单衣靠在矮榻上，醉眼惺忪抬眼问：“是稷儿回来了吗？”
高湛放下手上的奏章，回道：“是鸿胪寺少卿，在殿外求见摄政王。”
这几日虽然不上朝，但内阁还是会把奏章送到印月阁来，只待朱厚照初审后再送去嬴稷那里，所有人都默认了秦国最尊贵的两人的这种冷战方式。
“他不会回来了，再不会想理我了，是不是？”朱厚照将脆弱隐藏在珠幔之后。
相识至今，他们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嬴稷的秦王宫，每一口呼吸都让朱厚照觉得冰冷无比，只有酒，能让他的身子生出一点暖意来。
高湛自然通晓朱厚照的心意，他故作轻松的宽慰朱厚照：“夏冬大人不是说陛下只是在齐府小住几日吗，想必不多久就会回来了。陛下还小，等他气头过了，总会想明白的。”
朱厚照面上稍霁，只是宿醉后头疼的厉害，一时没有回应。
高湛等了一会，见帘后的人没有动静，试探道：“殿下，少卿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