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无痕 第十章

花无谢神色恹恹的掉头去看望齐衡。
齐衡从马球会回来就病倒了，只是齐府没有宣扬，花无谢也是进了门才听说的。
听不为说，齐衡那天着了魔一样一个人从京郊金明池徒步走回齐府，那时更深露重，齐衡浑身冷得像冰窖挖出来似的，第二日就烧得不省人事了。
齐衡也没有见客，花无谢就没多留。
花无谢日日派人把各种珍奇药材和补品流水一般送到齐衡院里去，所有东西都准备的一式两份，这让心思缜密的花满天觉察出他家二弟的不同寻常来。
其实花无谢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对傅红雪的特殊关注，所以花满天稍加留心便将他们二人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早就想找花无谢谈谈，但是这几日朱厚照这几日常常找茬，他实在是抽不开身，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花满天下值过来的时候，看到花无谢在放祈福天灯。他挥退了侍立一旁的下人，在一旁安静等候。
花无谢松手，天灯悠悠升空，花满天这才开口问道：
“无谢，你是在为谁祈福?齐衡，还是那个傅红雪？”
花无谢有些羞窘：“大哥？”
花满天知道这个弟弟是栽了，自小在江南学武的花无谢有种京城公子们少有直爽和浪漫，他还敢爱敢恨，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何时有这样忸怩的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花无谢一定会情路坎坷，除了他不是个会瞻前顾后的性子以外，还有傅红雪的原因。但现在花无谢有情饮水饱，又怎么会考虑这么多呢？
花满天只好旁敲侧击：“无谢，你知道花家虽不干涉朝中事务，但是在大秦一众世家权贵里，依旧地位超然的原因吗？”
花无谢自然是知道的，花家是一把忠君之剑，忠诚，是他们屹立数百年而不衰的根本。
“是近日朝廷有异动吗？”花无谢的敏锐让花满天十分欣慰。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是永无休止的，但是我们花家决不能卷入其中，直到我们避无可避的那一天。”花满天将手搭上花无谢的肩，“只是，那个傅红雪，他来自江湖。他真正的来历是什么，入京目的又为哪般，我们一概不知，大哥实在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多牵扯，更怕他会伤害你。”
花无谢不免为傅红雪辩解：“大哥，我知道傅红雪是别有目的，但我相信他肯定不是坏人，怎会伤害我呢？”
花满天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拍了拍花无谢的肩：“大哥只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你早慧懂事，从来不必我们多说什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哥！”花无谢想唤住花满天，花满天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沉默隐忍的男人，他没有用家族逼迫自己停止对傅红雪的感情，而是尊重他，将选择权交给自己，这让花无谢十分感动。
这几日来，他费尽思心的追求傅红雪，对方避而不见还言辞冷淡，花无谢其实是有些气馁的。
他抬头看天，一弯明月堪堪挂上楼宇檐角。
不管是不是有缘无分，他也应该要一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