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5)
九香:哦,您本职是杀人放火?
老秦:不不不,杀人放火呢,只是我的一些小癖好。
九香:哎呦,瞧人家这小众的爱好。那我打听打听,您本职是干嘛的啊?
老秦:说出来吓死你!
九香:反正也早晚的事。
老秦:我是一个戏子。
九香:哦~“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您和这位观众朋友吧?
老秦:不许瞎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你怎么能怼观众呢!回头停了你的演出怎么办!
九香:那就是您想歇两天了。
老秦:言归正传,我是一个戏子。
九香:别戏子了,多好听似的!人那叫戏曲演员!
老秦:是我。
九香:那您主要唱什么剧种啊?
老秦:我是唱biang子的,这个biang子啊……
九香:等会儿,等会儿!您先把嘴里那裤衩掏出来。什么叫biang子啊?
老秦:看你那孤陋寡闻的样子,河北biang子没听说过?
九香:那叫河北梆子!梆子!
老秦:b,i,ang,梆!
九香:我救不了你,爱biang就biang吧。
老秦:这个梆子呢,是咱们优秀的传统文化。鄙人不才,只是一个区区的梆子表演艺术家。
九香:唉哟,那我得请教一下,您平时唱哪宫呢?
老秦:我呀?我哪宫都不唱!
九香:怎么呢?
老秦:观众死了。
九香:去你的吧!
秦霄贤瞬间从表演状态中抽离出来,神情恢复冷漠的常态,“真没劲,这才几分钟就凉了。”
孙九香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多体谅吧,毕竟是个心脏病。”
男人还绑在椅子上,两手呈痉挛状僵直,脸色青白,死鱼似的眼睛向上翻过去,嘴上贴的胶带失去粘性,萎蔫地垂在一边,临终前的失禁使空气中弥漫着极不清爽的异味。
总之,他死了。
9
孟鹤堂坐在PICU门外的长椅上,头靠着椅背睡着了。医院的墙皮质量一般,一撮**落在他头上,显出一种荒诞的苍老。
走廊里空调温度较低,周九良从旁边路过,转身进护士站要了条毯子给他披上。
“哟,献爱心呢?”
周九良闻声回头,秦霄贤两手插兜站在身后。
“又来干嘛?”
“走吧,外边聊。”
“你真是个麻烦!”
……
病房里,小姑娘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睫毛随着呼吸轻颤,耳廓鼻尖泛起一点点粉红。枕边放着一束蓝色的桔梗花,花束间藏着一张小卡片:
“你也是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