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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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这路乱七八糟的我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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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夕将至，甜腻的爱情气息悄悄席卷街头。卖花的小女孩奋力收紧双臂，娃娃脸埋在大蓬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间，显出一种血色不足的病态白皙。
街边停下一辆起步价6元的黄色出租车，秦霄贤礼貌地掏出红色钞票递给司机，“麻烦您把我哥送到家，找零您给他就成。”
坐在后排的孙九香欲言又止。
“明儿晚上见！”瘦高青年微微颔首，标致得像是18世纪英国老绅士，站在街旁目送片刻，转身走向熙熙攘攘的步行街。
“哥哥，买朵花吧！”她拦在秦霄贤面前，眉眼软软的。
“嗯？”看着这个与自己大腿平齐的小人儿，敛起西服衣摆慢慢蹲下，“我为什么要买花啊？”
“因为…因为你可以送给女朋友啊。”
顺手帮小人儿拢好额边碎发，“可是哥哥没有女朋友怎么办呢？”
“嗯…那哥哥可以送给喜欢的人呐！”小奶音尾声上扬，也是软软的。
“好吧，你说的对。”从钱包抽出一沓红色钞票，亲手塞进小人儿挎着的佩奇腰包，“那哥哥就全买了。”
小人儿天真得很，毫不察觉其中的诡异之处，高高兴兴把满怀花朵递出去。
玫瑰花很新鲜，花瓣殷红细腻，叶脉清晰，枝干上尖刺锋利，包着几层过期的《城市日报》，最外面那张被风吹起一角，头版头的题目加粗放大——“知名企业家XX失踪，系本市失踪第三人”
2
秦霄贤抱着包装粗劣的大把玫瑰，哼着歌，步伐轻快地迈进市人民医院大门，像熟客一样与每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士打招呼，顺手将怀里的玫瑰一枝枝分出去。
拿到玫瑰的年轻护士们，两颊染上和花一样的颜色，羞赧一笑，小跑着逃出秦霄贤的“魅力范围”。
“行了，看你那骚包的样子！”心内科医师周九良“啪”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
秦霄贤伸长方才为玫瑰所累的胳膊，指向他额头上贴的纱布，“就这个？”
周九良点头不语，眼神里掺进几分不协调的阴鸷。
“花钱买命，人家着点急也能理解。”秦霄贤嬉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
“着急？就他着急？！他着急就能……”
“行了行了，”秦霄贤颇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八百遍了！要不是快叫你烦死了，我真是疯了才帮你！”
“不，”周九良把签字笔插回上衣口袋，“是我疯了才帮你。”
“是啊，”秦霄贤把最后一枝玫瑰插在签字笔旁边，“悬壶济世的，周，大，夫。”
周九良垂下头让鼻尖凑近花瓣，“这回打算给人演什么啊？”
秦霄贤转身往外走，背影瘦削，像一片黑色的羽毛，
“《汾河湾》。”
3
孙九香手里捏着一张半旧的50块纸钞，闷头走进电梯。
五分钟之前，出租车司机稳稳当当地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一共47，找您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