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风物琳琅》(17)

如果你怕她痛苦，就不要告诉她洛络所经受的苦难。精灵不需要仇恨和困苦来生长，你也不必逢人便说东森林如何残忍，赏花的人不必要知道如何沤肥。
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植物的人，几年前你初来这里的目的也肯定不是救我们，而是想救下这片森林吧？其实每个人或者精灵，或者塔斯、琉羽，和植物又有什么区别呢？罗棠枫二百五十七年开一次花，桫椤寥一千七百年生长一次，绕着苏膜山走一次要十万年，可我们呢？
我们不过只能活一两百年而已。是的，你们人类活的更短，可和十万年相比，长短几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先生，你去带着风物走吧，如果道别时洛络拦着你，尽管告诉我，我拼了这条断手也要阻止她。从此以后每个祭祀的早上，我都会和洛络一起，在东森林苏膜山的桫椤枝上看着你们的。
你说什么？她说你是龙？风物是鱼？
是啊，洛络说的对，不是所有的鱼都要游到大江河里的，可她说的也不对，风物不是鱼，也不是龙，她是鸟啊。
你们常白国肯定流传过白鸟的传说吧，对，就是白燕。风物就是一只燕子呀，她生到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要去看一下城市呀。
每只白鸟都要有两个巢的，一个属于家，一个属于心上人。
我和洛络，我们都是被时代追逐的人啊。但你们不一样，时代如今就在你们前面，要你们去追它啊。
去呀，风河，带她一起走吧，如果成了英雄……记得回来找我们啊。
白桫椤Sphaeropteris brunoniana9.
洛络：
请原谅我最终的不辞而别，我同风河走了。
风河托我留了一句话给你。
他说他想明白了你的问题，如果自己救下来的人可以成全万万人，那此时的一万人也必会支持他。他说那可以救万万人的人是我。
请照顾好采羽，诺霓亚兰保佑我们。
燕来时我当归。
10.
雨季开始时的东森林白燕大迁徙，是每个常白国人都在期待的一刻。
这个紧挨苏膜山的城市每日都在期待着森林中的奇迹，那些雪白的鸟儿从森林中升腾而出然后散入城市，如神灵播撒云的种子。白燕每年在城市与森林间迁徙，精灵视其如神灵，人类则视为吉兆。
常白国人如对待节日般迎接白燕，那些鸟儿住在森林里，也住在每一户人家的檐下。它们每年回来一次，在城中呢喃欢爱，入城的那一天常白国人会制作青黎米与土虾揉成的圆饼，称为燕子果，白燕进入城市的时候，他们把一半的圆饼搓成小粒扔上天空，许多白燕就会低飞进食。
它们从森林中飞出，那蓝色的眼角必定带着花草的香气和精灵的传说。
许多人都听说过精灵，她们身高、长相、语言、衣着都和人类相仿，但全族都是女性。她们腿部占的比例更大，皮肤赢白，身上都带着紫色的纹路，白皙的脖颈下有奇异的呼吸孔。
有人说精灵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你心里的想法，甚至可以直接用人类的语言和你对话，所以永远不要对精灵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