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风物琳琅》(14)

“没有啦，洛络没来。”采羽说，“她可不像我这么傻。”
“你不傻。”风河也笑了，他拿起采羽床头的一支树枝，那是屿罗树新生的球果，圆滚滚、毛茸茸的。
屿罗树下的黑尾鹩会去很远的地方觅食，父母不在的时候它们经常让自己的孩子悬浮在空中以躲避敌害，但还要每天几次用嘴带着它们在森林间转移，于是屿罗树用自己的果子欺骗粗心的雌鸟，让它们将种子误认成孩子，以达到把种子传播出去的目的。
“我还要去和洛络、风物道别，这个就由我来替你转交给洛络吧。”风河说道，“我在东森林逗留的太久了，要回去了。”
“好。”她眼睛弯弯的笑，“如果洛络不喜欢，你一定要和我说哦，我就不会再给她送啦。”
“嗯。”
“哈哈哈哈你好傻啊。”采羽看着他脸上挂不住的尴尬，歪歪头看着他，开心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和我说洛络的坏话呀？是不是洛络和你说我哪里好，你又不敢告诉我？”
“嗨……哪有，其实你很好的。”风河轻轻的摸了摸采羽的背，精灵凉凉的皮肤触感很好，像是一块新切的玉，“只是洛络比较自私吧。”
“洛络那不是自私的。”采羽摇摇头，“很多人听过我和洛络的故事，如果你不急着回到你的城市中，那你也可以听一下。我的古以人语言是和洛络学的，说却一点不比她差，当时缠着她很久才学的会，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喜欢抱着我了。”
8.
二十二年前，洛络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儿。
我们都知道熙熙萝骗了她们。那时候几十年的寒冬刚刚过去，每年的羽伽都有两三米长，精灵族如今只剩下一半的人口，可诺大的森林无数植物都在萌芽，春天是永远不会缺少食物的啊，怎么会因资源不够而放弃雄性呢。
洛络还没出生的那些年，东森林西侧的沼泽地就已经开始封冻，一群歧颅无舌动物群东迁避冬，这条亘古长存的迁徙路线本应该被苏膜山支脉阻挡后转而向南抵达一片深谷区，但因为不知何时发生的山体崩塌，谷口被堵，绕着山脊寻找冬眠处的巨大动物们一路踏到精灵族的领地边缘，它们啃食休眠的作物根茎，这直接摧毁了精灵的食物储备。
当居住地更靠近南方的一部分精灵发现这些样原地休眠样貌奇异的动物之后，那些精灵认为猎杀它们，并将它们嵌满脂肪的肉拆卸下来风干、食用，是目前唯一可以熬过剩余冬日的办法。在随后的半年时间中，精灵直接从巨大如肉山般的歧颅无舌动物身上割取大块的肉，它们毫无反抗，如同死亡一般麻痹。
在无法存储火种的冬天，他们给女人和幼童生吃那些怪物分生在两个头上的眼珠和心脏——和粗糙的肌肉纤维、被颅骨包裹的脑浆相比这是最易食用的部分——并冻干大量的肉片作为储备，他们还提前开采出靠近这些动物们的植物根茎，直接拆取动物的骨架做成围栏，防止歧颅无舌动物苏醒后继续深入田地造成破坏。
随后的十年，大春之初，本该是精灵的繁殖期了，可居住地靠近南方那一部分精灵族发现，自己群内的雄性精灵完全失去繁殖能力，在本该交配的时候，他们却像烂泥一样萎靡不振。她们派祭司回到歧颅无舌动物离开的地方，观察植物环节的规律认为雄性族人遭到了诅咒，但碍于其他更深层次的关系，不应挑起事端，应该将整个雄性族群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