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前世今生:暗涌76

张云雷接过梨，又将手中的茶碗递给杨九郎，面色仍然并不放松。
他看着杨九郎喜滋滋地瞧着自己那模样，那一身衣裳还是那样的灰扑扑的色调，像是与三年前并无分别一般。
“怎么啦，哥儿，又这样不开心的？”那傻子问着，伸手揉了揉他冰凉柔嫩的面颊。
“九郎，”他蹙眉唤了一声，一闪身躲开了，脸上凝重不减:“我想着......如今这个风头下，走穴还是不太妥的，不如把戏班子拆了演吧，反正京城中茶馆戏院多的是，能演，便还有起势的机会。”
原来是担心这个。
怎么这小家伙儿一天到晚的净想着如何替他躲麻烦了。
整天就这撒娇逞能的劲儿，却一点儿都用不到正道上。
杨九郎温和笑了笑，没接他话，嘴上只说:“你先把梨吃了，一会儿回去咱再商量。”
张云雷嗔怨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低头闷闷去啃被那傻子已经吃了一半儿的梨。
杨九郎这才放了心，又是一回头，神色一转，对身后的小五冷冷道:“你小子又杵在这儿瞧什么热闹？回去领你的棍子去。”
那时背着他把自己的人拐跑的事儿还没算账呢，如今还敢凑过来讨打。
这小子胆量见长啊。
小五看着自家掉进醋缸的爷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才想起了正事儿，一拍脑门，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成，爷，那我先回了，只给您提醒一句，这最近的府里啊可不太平。”
“不太平？”
“好像是...风言风语多了些。”
小五说着，眼神便沉沉看了一眼角落里乖乖坐着啃梨的张云雷。
杨九郎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瘦小的身影背脊仍挺拔，一副认真对付手中梨子的模样。
脑海中便忽地浮现出多年前的那条街上，污言秽语总跟自己的哥儿离不开。
人们好像总是很喜爱谈论漂亮的事物。
也很喜欢用各种贬低和脏污去抹黑形容那干净的美好。
那时的杨九郎便开始知晓了人性的卑劣。
他想着想着，便忽然笑了笑，轻声对一旁的小五说:“算你小子机灵，少领十戒棍吧。”
小五这才喜笑颜开起来:“多谢爷多谢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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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些回府的时候，这气温便突然骤降了，杨九郎给张云雷把外褂的扣子都系好，才皱着眉正琢磨着要给哥儿置办几件厚衣裳的事儿。
以前的冬天儿，哥儿没有厚衣裳，一年四季总那几套大褂，单薄得很，下了台，那耳朵鼻尖和手便冻得红彤彤的。
时间也快......如今又要入冬了。
正这般想着，便看见小家伙儿那目光又随着街边儿的烤红薯飘走了。
再接着，他的衣角便被扯动了。
“九郎。”张云雷拽着他停下，早就已经让那灶上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勾了魂。
杨九郎无奈地拉过他的手，好声好气地低低说:“不是刚给你买了年糕吗？早些时候又吃了梨，再吃这个要闹肚子的......晚上还吃不吃了？”
张云雷听了不满，又使劲儿捏了捏杨九郎的手，却看那傻子好像没有要给他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