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云归（二十三）

温若翛将温旭放在自己身边，小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拍抚自己的女人，伸着手吚吚哑哑的也不不知想表达什么，蓝启仁坐在床边看着她们。
温若翛的脸色颇为苍白，眉心的金色花纹已经消失，她安抚着温旭，轻声道
“你和哥哥，吵架了？”
“嗯。”
“为什么？”
“……他想杀了温旭……”
“……”温若翛沉默，“你不同意？”
“我知道这孩子的母亲害了你和我师父，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这孩子尚不足周岁，他又有何罪过。况且，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已背杀妻之名，怎可再弑子而令天下诟病？”
“启仁，你不让哥哥杀旭儿，是因为他是个孩子还是因为他是哥哥的的儿子。”
“……”
“斩草除根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
“这孩子毕竟是他的……儿子。我…我不能……”蓝启仁低着头，置于膝上的手死死地攥着。
温若翛闭上了眼睛，忽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启仁，我哥哥的眼睛漂亮吗？”
蓝启仁愣了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跳转到这个问题上，但还是点了点头，温若翛弯了弯唇角，抚上温旭的眼角。
“温家嫡系一脉的男丁都会有一双奇特的眸子，眸色极浅，或如琥珀，或似琉璃，这是灵体的象征。”
“灵体？”
“是，这是温家秘辛，温家开山先祖温卯并无后人，温家第二代宗主，乃是温卯以血液浇灌灵植而生的灵体，有载说其瞳为血色而透淡，温家自其之后历任家主皆瞳色浅淡，状如琉璃。而血色瞳，八百年来唯我兄一人。”
蓝启仁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有些疑惑温若翛为何要在此时提这个，但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温旭的眼睛。
孩童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一派天真，可那漆黑如墨的瞳色瞬间刺痛了蓝启仁。一个完全不曾设想过的念头浮了出来，他艰涩的开口道
“温旭，不是……”
“不是。”温若翛的声音有些冷，“我不懂，你为何一直那般确定我哥哥会负你，会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下子嗣，我想，蓝启仁，你大抵是不够信任他的吧。”
“他……”
“他在新婚之夜丢下了一众宾客和新娘，孤身闯进了地火狱，父亲带人把他救出来时，他问父亲‘我这般生在温家，死在温家，您可满意了？’随后便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也因此，父亲没有再逼他做什么了。”
“那……温旭……”
“是旁支一个人的儿子，在温旭出生之后那个人就被我父亲杀了，本来那个女人也是要死的，是我哥哥保下了她的命。”
温若翛眸中忽然浮现出一丝恨意
“是，我温家确是对不起那个女人，我父亲为了能让哥哥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用手段迫使她生下了旭儿，可这不是我哥哥的错啊，我哥哥何时对不起她过，新婚过后我哥哥醒来便说过要送她离开，是她自己不愿走的。我父亲要做的又岂是我哥哥当时可以阻止的，纵使如此，我哥哥还是勉力护下了她的性命，此后更是由她在岐山为所欲为，可她又做了什么？她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