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产传·第二章 夜刺(3)

“使者面君了么?”子国皱起眉头。
“朝议完了就汇禀了，现在已回宾馆去了。”
“国君什么意见。”
“国君，国君在听歌，说了句知道了就遣退了使者。”
“听歌？！真的是个人才！使节回国，不说正装正殿听闻，至少场合该正式一点吧！听歌算个什么意思！”子国听后发起了刚才跟子驷一样的脾气，“毫无礼节！他知不知道！为了寻求楚国庇佑，我们每年要给公子申府上送多少东西？！奴仆、侍女、金银财物！这些年楚国的军事支持都是郑国人靠自己的血肉换来的！”子国往地上啐了口痰，停下来叉着腰四顾。
“父亲，还有个事。”
“说！”
“诸侯又在戚开会了，这次崔杼带着滕国、薛国、小邾国的大夫都参加了。”
“看来，他把晏婴收拾妥贴了，崔大夫真是个果决的人”，子国好像想到了什么，丢下子产往居寝走去，喃喃自语道：“崔大夫是个果决的人。”
“我弑他妈的君！”子驷一下子起身把水杯摔在地上，儿子子西逛完街回来后，照例把在街上国人的议论说给子驷听，也没曾料想自己的父亲会如此生气，“这些国人真的吃饱了没事做，嫌没事做自己可以马上收拾行囊去被北边抗晋去，还有军功！谁说的，我问你谁说的，把他叫到西宫来，来来来，执政位置给他，让他来当，让他坐一坐小国的执政位，感受一下有多憋屈！有多屈辱！”
面对以晋为首的诸侯联军，加之楚国变动，不断有大臣入宫陈明厉害情况，不管子罕等人如何劝谏，郑国还是决定背楚从晋，在虎牢关与诸侯缔结盟书。晋悼公——这位早年寄居单家，阴差阳错坐上国君宝座的少主终于在晋国霸业复兴历程上有迈出了坚实一步，把郑国纳入势力范围，使晋国基本控制了秦淮以北的中国土地，南可拒楚，西可制秦，东可震吴，环围东周。公元前570年，晋悼公在鸡泽会盟诸侯并进行阅兵，史称“晋悼复霸”。
两年后楚国子囊出任令尹，楚国内局势才逐渐平稳下来，公元前568年，以晋国为首的诸侯联军开进陈国，楚以此为借口，发动对陈国的战争，伐陈不仅是宣誓主权，更重要是报复晋国对郑国挖墙脚的行为。十一月十二日，晋悼公知会鲁襄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齐国世子光在城棣会合以救援陈国，当时因为鲁国“三桓”之一的季文子卒，鲁襄公赶回扶棺送行，检视家臣们收集作为陪葬的遗物时，才发现季文子家里没有一个穿丝绸的侍妾，没有吃粮食的马，就连铜器玉器都没有，事情传到前线，晋方设坛遥祭，楚方子囊听闻这一消息后，便下令撤军，表示对君子去世的畏威怀德。
公元前566年，楚国又一次完成了对抗以晋国为首的诸侯联军准备，在当年冬天包围陈国，晋悼公知会鲁襄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子、邾子在鄬会见以救援陈国。郑伯恽也受到了请柬，与子驷一道准备前往鄬开会。大臣在城门送行后，子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家老叫道跟前：“派人看看情况，如果国君不礼，做好废立的准备，他要是再出去给郑国丢脸，就别在国君位置上坐了，该去哪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