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绒绒》终曲

八
致绒绒：
后来我问你为什么会跑回来。你说好像有一种力量，推着你前行。
“丸呢？你对他说了什么？”
“对不起。”你说，“原来那个时候，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从梅雅湾回来，我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每天七点准时起床，吃完早餐去上班。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散步，偶尔看一场电影。周末你陪我去了一趟医院，检查结果说我有轻微的胃溃疡，医生嘱咐我戒烟戒酒。
回来的路上，你将琳琅满目的药塞进我的包里，眼睛盯着我：“飒老师，你准备什么时候戒烟，戒酒呢？”
你已经好久没这么叫我了，我都差点忘了你曾是我的学生。初夏的风吹过，细碎的往事缓缓掠过脑海。我放低声音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跟我回家吃饭。”
我们都明白这顿饭的意义。饭局订在周末的晚上。得知消息后，老太太红光满面。那时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即将来临――老太太买菜突然晕倒，被送进了医院。短短三天，病情急剧恶化。
最后一刻，他握住你的手说：“阿绒，你们俩要好好的。”
走出医院时已是半夜，我问你：“我能不能抽支烟，一支就好。”
我蹲在马路上，点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你沉默地抱住我，我闭上眼：“搬回来住，好吗？”
入秋的时候，你退掉出租屋，决定搬回家。一个星期后，炸炸出狱，我跟你一起去接他。他提着箱子站在监狱门口，你们俩紧紧相抱。看到我时，他说：“绒绒，我们都一样傻。”
你低声说：“立风不是ken。”
炸炸笑出声：“但愿如此。”
国庆期间，我去出租屋帮你收拾东西。你还是孩子气，爬上板凳拆窗帘，说是要带走。我把你抱下来，你不肯，我们俩一起倒在地上我低头吻你，伸手去解你的纽扣。你突然抓住我的手，小声说：“等一下，立风，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微微喘息，将你拉起来。
我以为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没想到结束的会来的那样快。
绒绒，为什么我们之间总在最接近终点时戛然而止呢？
在宜家买家具时，我接到卷儿的电话，他呼吸急促：“立风，我屋里进了小偷。”
“你现在在哪儿？”我皱眉。
“在卧室……立风，他还没走，他还在客厅，他看起来好凶狠……”他的声音压抑而恐惧。
“卷儿？”我挂断电话后，你猜到了。
“绒绒，我要去一趟。”我看着你说。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你咬着唇。
“我只是去看看，确定他没事就回来……”
“他有没有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突然提高音量。
商场里的人突然朝我看过来，我去拉你，你退后一步：“炸炸说得对，你和ken都一样。”
我最后还是去了卷儿家，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他坐在地上。我扶着他站起来，他哀求我：“别走，立风，陪陪我。”
“报警吧。”我对他说。
绒绒，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你。你不接我的电话，也退了出租屋。我去幼儿园等你，却看到了你上了丸的车。我追着车不知道跑了多久，车停下，你下车对我说：“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