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绒绒》第五章

致绒绒：
卷儿是一个人来的。
他站在石阶下，我和你站在石阶上。他的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瞳孔漆黑，脸色苍白。他走上来，在我们面前站定：“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立风？”
我察觉到你的手微微一紧，抬头对他说：“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牵着你的手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真的爱她吗，立风？只是习惯而已吧，过不了多久你又会厌倦。真爱是不需要推敲的，就像我跟你，而不是你跟他。”
我没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卷儿，你才松开我的手说：“回去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你又开始习惯性的逃避我。你又不肯见我，我就去找你。我在楼下等你，你走下楼，我替你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你沉默的看着我，又回到我们刚重逢的那会儿，就像一只小小的蜗牛，探出头来，又缩回壳里。
“你在意卷儿说的话？”
你没有否认。我沉声道：“这个周末我约卷儿出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我突然想起某个停电的夜里，你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维修公司的电话。卷儿在身后问我：“立风，你是不是喝了我的果汁？”
你不知道，那时我去找卷儿，其实是想去和他说清楚的。可我怕你不信。
“ 周末幼儿园要去梅雅湾度假。”回过神后，我听你说。
“丸也去？”我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默认了。
“我也去。”我还没想好自己去做什么，话已经脱口而出。
那天清晨，你的同事看到我，取笑你：“分开一天也舍不得？”
你没说话，遥遥的望了我一眼，弯腰去拿行李。
之后我没打搅你，就像个单身游客。梅雅湾是海滩度假村，入夜时有一场海边派对。我去的时候，你们一群人正在喝酒聊天。那位同事朝我招手：“一起玩啊。”然后又对丸说：“没事吧，园长？”
丸笑笑：“一起吧。”
你们在玩骰子游戏，点数最小的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否则要罚酒。轮到我时，那位八卦同事问：“飒先生，你爱绒绒，到什么程度？”
脑海中蓦地万籁俱寂，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瞬间的寂静后，复又恢复了热闹。你对丸说：“我去透透气。”
我站起来。跟着你，你一直往前走，直到听不见喧哗声才停下脚步，对着虚无的空气说：“跟着我干什么？”
“怕你生气。”
“我没生气。”你咬着唇冷冷地说。
“你生气时喜欢咬嘴唇。”
你张了张嘴，突然望向我。我回过头，然后看到了丸。他看着我：“飒先生，我说过，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他拉起你的手，而你怔征的，任由他牵着离开。
一种陌生的感觉灼热而鲜活。充斥着我的胸膛。天上下起小雨，潮水漫上来又退去。有一瞬，我几乎无法思考。然后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我跑来。
你跑的很快，头发被雨打湿，人字拖提在手上，光着的脚上沾满了沙泥。你在离我不远处蓦地停下，望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