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将军，文相喊你回家吃饭（十四）

30、
沈巍的马叫“逐鹰”，长相也和名字相应的透着些自由不羁的味道，通体黝黑皮毛在阳光下像是在发光，只眼尾有一撮白毛上扬显得又多了几分邪意。赵云澜第一次见逐鹰甚至不相信这是沈巍的马，他总以为这人的坐骑应当是枣红色的又或者和踏月一样是白色的，可看着红衣黑马的少年人又觉得这样再好不过。
“为什么叫他逐鹰？”赵云澜盘膝坐在地上，翻动着手中的竹签，让火苗均匀地舔过兔肉，抬头扫了一眼周边不远处三两成群忙活自己口粮的亲卫们又转过视线定在沈巍身上。
沈巍正盯着火苗发呆，这是近几天做惯了的事，白天赶路晚上扎营，虽说累是累了点儿但能一刻不离赵云澜，像现在坐在对面听着油落在木炭上发出的“滋滋”声，鼻尖都是烤肉的香气，就觉得很是满足。
听见赵云澜的问题，才堪堪回过神来。
“就一个名字而已，喜欢所以就取了，哪日要是不喜欢了‘水清‘、’鱼雁’什么不可叫？”他笑笑，手里的草点了点一旁的河，说的随意。
赵云澜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大约是实在无聊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便怎么也收不住了，非得逼着人把他想听的都说出来才作罢。
“哦~”他举着兔子，冲着沈巍挤眉弄眼，“我还当你是想我了，给这马取个名字，以名思人呢！”
沈巍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若是红了好在也还有这夜色和面前映红的火堆可以给他些解释的机会，只能压低声音轻哼他一句：“自作多情。”
少年时沈巍曾被赵云澜比作一只鹤，说他高洁又神圣，总不像是个凡人，一天天的脸上连个表情都没让人觉得仙气飘飘的。
后来被赵云澜带出了些少年心性的沈巍又问了赵云澜，说自己现在还像一只鹤吗？赵云澜那时候正躺在草地上举着酒壶翘着腿，就着月光转过头来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笑开，说他从问出这句话开始便不再是只鹤了。他想了很久，酒都快喝完了才告诉沈巍说他现在像一尾鲤，通体玉白，分明是成仙得道的体质却偏偏要留于凡尘，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沈巍也不懂，后来才知道，大约是为了一个人，只是当时他没想明白，赵云澜也没彻底看透。
赵云澜又问沈巍他像什么，沈巍却是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像鹰。
赵云澜愣了愣笑开，说：那我一定是一只海东青。
后来的日子里，沈巍养过一只海东青，不过养了不长的时日便命人放了，他不愿意困住它，万鹰之神理当是飞翔在最靠近神的那片天空而不是他的府中。
可赵云澜说的是对的，他想追逐的，只有那一只鹰而已。
“发什么呆呢！”赵云澜撕下一个兔子腿，伸长了胳膊在沈巍面前晃了两下，在人回过神来伸手要拿的时候又往后一缩，“握了一天缰绳了，脏不脏啊！快洗洗去！”他瞥了眼旁边的河水，示意沈巍去洗洗。
沈巍没动，看着他握着兔腿的手挑眉：“赵将军洗了？”
“你这不废话？”他拿着那油乎乎的兔腿指了指沈巍，笑得一脸得意，“刚刚也不知道谁，走神都走到九霄宫去了，我叫他帮我看着火别烤焦了，等我洗手回来那人连个姿势都没动过。啧啧啧，要不是我动作快，今晚咱俩怕不是就得干啃干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