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豗(5)

“哪那么多趣事，看一样有一样的欢喜。”棠篱确实也是看一样欢喜一样，好像见到什么都新鲜。
“你说明年上元会有什么样的灯，要是我还没成亲就还带你出来看。”
“那可不行，要是明年你还没成亲，我就自己来，你在这自己物色物色夫婿好让冼爷爷安下心来不是更好。”
“你烦死了，这么一会也要催。”千绦一皱眉头，好像狐面也跟着愁了起来。
观察了一会公主，千绦发现台上台下护卫每半个时辰就轮换一波
“你说皇帝这么仔细公主，为什么不在宫内选婿呢。”
千绦正觉疑惑，忽然看到了一个很“乌木堂“的人。他在灯会上推推攘攘，横冲直撞。于是顺理成章地让公主台子里走出了一个金黄色的老男人。
众人多是初见龙颜、一时惶恐激动，皆是伏地长拜。千绦看周围人一瞬间矮了一层，又嫌地上黄沙染泥，虚晃着蹲下了身子，两个手抬着裙角，内心吐槽这皇上真是麻烦人。
“筱儿择亲，乌木堂目无秩条，是为不敬；皓贵妃克礼，有昭坤仪，然遇恶疾，所求乌木堂知其事者略之，是为不仁。”
“今海晏清平，民生安定，乌木堂隐居避世，鲜有作为，尝闻仙君谏乌木堂堂主乃冥界之妖，即日，攘乌木堂之八荒，免民生之未难。”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前去押住那个“乌木堂”人，人影匆匆，嘈嘈切切。
灯会照常继续，千绦却没了兴致，料想棠篱见了也不开心就准备提前回府。
“他不是乌木堂人，”棠篱在路上沉默许多，就说了这一句话，比往常还轻，像是风吹过的杂音。
伴随着那天排斥乌木堂的圣旨，各路道士仙姑过的很是滋润。一时多少骗子谎称道士去各家除妖驱鬼。
左相府里自然也来了人。
千绦怕极了棠篱被发现，棠篱想必也是怕的，好久没出现了。
只是骗子虽多，来左相这里的肯定得有点本事。
“冼老且看，此处冰雪未融，朱槿碧落，甚是反常。待贫道卜上一卦，也好探探这深院虚实。”
“道长请便，前院乃是小辈所居，若提早铲除，冼家定有重赏。”
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长便不再不食人间烟火，咧开及耳根的嘴角，仿佛手上浮尘也笑得发颤。
海棠一夕尽数凋零。
冼家小姐大病一场，月余高烧褪去，却不再能言。
只有当月华落下，院子中央会贴张宣纸，画满漫天海棠。每张图都有同一个题：棠篱。
那道长算得此处有妖，却没觅得妖灵，徒砍了海棠树。
冼老大怒，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景秋每看到畏光的小姐凝噎哽咽，倒显得景春坚强了许多。
那日海棠花应着道士的符篆倒下，所有人都见小姐青唇苍面，竟没注意到树下草丛中有块透明的石头。那块石头缓缓地向外爬，随着逐渐离开泥土，变得越来越灵活。
最后拾起了一朵发光的花瓣，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海棠沐雨，盛极一春，时一现暮，终不再生。
在我小的时候，我很怕黑
大人们告诉我，黑暗是光线不够，那里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