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爪子(3)

我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
我摇摇头。
“这意味着这种东西在可见光下是完全透明的！它在可见光下是隐形的！”
我对这种离奇言论大为吃惊。
……
7.
少顷，他便恢复了平和的语调，接着说：“于是，我又加装了几个摄像头，其中还包括一个红外热感应成像摄像头。我当时想，只要是生物，总会有会有红外热辐射吧，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预料，我们来看带子吧。”
他领我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门反锁着，他掏出钥匙有些费劲地开了门，房间里四处散落着编上了号的录像带，墙角有台小电视机。他从地上似乎是随手拿起了一盘录像带，打开电视机，把录像带塞进了放映机里，按下了播放。房间里没有椅子，于是我们席地而坐，世界仿佛突然变得安静了，只剩下放映机“嗞嗞”的轻响。
画面是一片深蓝，但是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沙发的轮廓，这是红外摄像头的录像。他按下了快进。
画面如死般平静。平静。
突然，他按下了暂停，指着画面里瓷砖上的一点，“看到这里了没有，这里比四周的颜色要浅那么一丁点。”然后他一帧一帧地往前进。“看这里，然后是这里。”
我明白了，那是那个东西走过瓷砖的痕迹。
“然后是沙发。”他按下了播放。
沙发上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红色痕迹，随即变淡消失。
一道又一道，就像真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抓一样。
8.
“看见了吗？不仅没有热辐射，甚至在红外下也是透明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就这样陪着他看了一上午的录像。
快到中午时，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我随即问他：“那东西有没有伤害过你呢？”
他貌似突然警觉起来，面露些微的难色。这时，我知道，我问对问题了。
“不要紧，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他低下头，缓缓地将左腿裤管撸起来，一条条暗红的抓痕从小腿一直往上。他轻轻放下裤管，默默说到：“那只也一样。”
“那，你有试过赶走它，或是杀死它吗？”
“没用的，它们很多，很多。”他把头埋入了手臂中，“它们总是跟着我，到哪都是。”
“那它们是怎么抓你的呢？我的意思是，隔着裤子。”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于是，我穿很多的裤子，很厚的裤子。但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就像那些裤子对它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下了心理防备，无辜的眼神在向我求助。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也许能帮上你一点。”他点点头。
……
9.
我把他的情况跟我的推测跟我哥们说了下就把他送到了我哥们的诊所。
10.
我相信，那些录像带所揭示的那种看不见的存在，是不存在的。唯心点说吧，我相信那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我意思是用“意念”，用精神的力量。精神的力量其实比人们通常所以为的要大得多，比如安慰剂效应，比如催眠状态下的幻觉灼伤实验，再比如这个男人。也许是童年固着，或者是成年后受到过某种打击或长期受到某种压力，迫使他创造出了这种并不实际存在的东西，来伤害自己，也许还会伤害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