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又桃花雪【十一】(2)

言和说着，看着对面的女子脸色逐渐苍白。她又笑了起来。
“战场我上过无数次。无论是新兵还是将军，没有一个能避过。哪个没有杀红过眼？战场上活下来了的人，都是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
她这么说着，又故意弯腰，在那明显强装镇定的女子耳边轻语“绫小姐，可怕我？”
言和离她很近，能明显感到她身体的颤栗。她满意地看着她的恐惧，直起身来。
原本以为她会被吓到，没想到她又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无非是想看看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些天，你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绫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知道，真正的战场是我想象不出来的可怕。边关军营的艰苦，也不是京都可比的。我不可能体会到。我只能尽我所能的了解。”
言和打量着那倔强的女子，她直视着她，红眸满是坚定。
奇怪，上过战场的人，怕都不会喜欢红色。可是那么瞬间，言和觉得，红色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起码在她身上不会。
“所以呢？”
她反问到。
“带我去见她吧。”
对方的话让言和又小小的惊讶了下。
“那天在陵园，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所以，我来找你了。”
言和又笑起来。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乐正绫一直提着的心，在看到她笑时，终于松了下来。她知道，她对了。
那天在陵园里她的态度……她回府后就一直在琢磨。
那个银发女子，是专门在那里等她的。是想告诉她什么？
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
所以，她来找她了。
“绫小姐，她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
言和看到她松口气的样子，浅笑道“为了你。”
乐正绫怔了下，她怎么会不明白。
为了她，所以洛将军和洛公主都必须死。只留下一个，洛天依。
心中酸涩，却已经控制不住。
在外人面前落泪是件很失礼的事。乐正绫却在她面前泪如雨下。
言和看她那样子，依旧带着几分浅笑没有安慰。哭出来就有些人味儿了。
那副寡淡的模样，看着就是假的。
“她，她在哪里？”
言和轻笑着，似是带着某种恶劣，缓缓吐出两个字“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