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喂,你花瓣掉了(9)
晚饭时,杨员外和杨夫人明显感觉到了小少爷的失落,往日里总是无忧无虑的幺儿今日却垂头丧气,食不知味地扒完了一碗饭,便失魂落魄地回房去了。
杨夫人用筷子戳了戳杨员外:“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九郎有些不同?”
“不同?”杨员外想了想,“要说不同,也就是前些日子爱笑了些,这两日沮丧了些吧,小孩子心性多变,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幻觉。”杨夫人皱着眉头,“我总觉得,九郎这些日子聪明了些,话说的利落多了,偶尔还耍些小机灵,上次在我房间打碎了花瓶,还没等我发作就开始撒娇,搁以前哪儿会如此。”
“妇人就是敏感,你盼聪明儿子盼疯了吧。”杨员外不为所动。
杨夫人白了他一眼,命下人撤了盘子,可怜杨员外根本没吃饱,饿着肚子上床睡觉。
今晚月色不好,浓重的云彼此拥挤着,沉沉地压下来,仿佛在酝酿些什么。
九郎在房间里如坐针毡。已经戌时了,小花妖还没有回来,屋外的丫鬟家丁们都已经睡下了,小少爷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空了一大块,慌乱乱的落不到实处。蹑手蹑脚来到院中,期待着下一秒小花妖从哪儿蹦出来吓他一跳,然而没有。耷拉着脑袋瞥见小花妖的原身——那株窗口的牡丹,想去唠叨几句劝小花妖回家,却骤然发现几片花瓣竟不是整片落下,而是从中间断开,断口处微微泛着黄,不住地渗出绿色的汁液。整个花苞微微向内合拢着,瑟缩的样子。
杨九郎的心像被重重砸了一下,再也坐不住了。翻了墙便一路狂奔跑去后山,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花妖的地方。他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小花妖只是跟他怄气而已,小花妖那么聪明,怎么会出事呢。
别出事,求你,求你。
实际上,还真的出事了。
张云雷气呼呼地跑到山上,准备去找大莲妹妹诉诉苦,谁知突然被人蒙住了口鼻,手帕里有迷香,江湖上下三滥的做法,从未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小花妖又怎么能知晓,猝不及防呛进去几口,立时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了山脚下的树上,身上已经添了几道形状可怖的伤痕。抬眼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几人,倒都是熟悉的面孔。
曹今、贾船山,还有书院中的几位同窗。
自上次事情过后,这几位都是有气没处撒,又不敢上山惹毛那位莲花仙人,只得把矛头对准了引诱他们上山的张云雷,认定这孙子没安好心,故意作弄他们,让他们吃了如此的苦头。更加上之前在他那儿便受过不少气,新仇旧恨涌上来,一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纠集起来准备让张云雷吃个教训。
张云雷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和胸口却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一团火直接从喉咙烧进了肺里。张云雷估摸着,那迷香里八成加了一味贪嗔烟,那烟对花儿最是不好,张云雷第一次碰上时不过吸进了一小口,就起了浑身的疹子,叶子都黄了好几片。张云雷试着捏了捏诀法,却只是枉然。有贪嗔烟的影响在,他根本连抬手都没有力气。张云雷抬起头来瞪着几人,语气虚弱:“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