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喂，你花瓣掉了（4）

第四章
牡丹花蕊加到先生的药中后，伤口果然迅速愈合。只一天秦先生便又能下地蹦跶了，但杨员外依旧过意不去，怕来回舟车给先生累着，一定要他多住些时日。左右家中也无人需要照拂，秦先生便托人向妻子送了信，留在了杨府。先生倒也不闲着，日日来小少爷书房中教习功课。今儿《诗经》明儿《论语》的，完全剥夺了俩孩儿跑出去玩的可能性。杨九郎看着一旁坐在雕花床梁上的张云雷胆战心惊，只见那小花妖恶狠狠地盯着秦先生，嘴里叼一颗糖葫芦，上下一合，仿佛咬在秦先生的脑袋上，那叫个嘎嘣脆。
秦先生白天教习，晚上还不让小少爷闲着，布了功课让九郎背，以前倒也没那么激进，现在颇有种要把毕生所学传授过来的劲儿，可问题是，他的学生是个小傻子呀，是个光《三字经》就背了大半年的小傻子呀。
杨九郎流着宽面条泪，伏在桌前背的摇头晃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窈窕……”窈窕不出来了 。
张云雷翻了个白眼，随口胡说八道：“窈窕公子，君子好逑。”
“哦哦，窈窕公子，君子好逑，参差……”
“啧，你这小傻子，他让你背你就背？”
“先生……要……背不出……检查……会生气……”小少爷已经被折腾的晕晕乎乎了。
张云雷眼珠一转：“那我教你背吧。”
“好。”杨九郎感激涕零。
于是第二天，秦先生就听到了一堆诸如“窈窕公子，君子好逑”、“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之类的混账话，还听着杨九郎露着带着傻气的小虎牙，特得意地念了一首自己写的诗：
“天上一阵黑咕隆咚，好似白面往下扔。坟头倒比馒头大，井是大窟窿。”
好悬把先生气得背过气去。
窗口的牡丹笑得花枝乱颤。
所幸，秦先生永远不是淘气小花妖手下的唯一受害者。
自从杨九郎跟着张云雷混了之后，自己的糖葫芦几乎全部孝敬了小花妖。张云雷也是，杨府所有珍馐美味通通瞧不上眼，这市井吃食却让他爱不释手。自从九郎第一次心血来潮用糖葫芦哄了生气的小花妖，此后就再也没尝到过那香甜的味道，真的，连核儿都没有。
张云雷看杨九郎眼巴巴得可怜，拿着糖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神秘道：“知道糖葫芦是什么做的吗？”
“emmmm……”小傻子还真不知道
“笨，糖葫芦糖葫芦，当然是葫芦做的了。”张云雷煞有介事。
“对哦，小花妖你好聪明。”
“那……你知道瓢是什么做的吗？”
“瓢？……哦！我知道了！娘说过，是葫芦！”
小少爷欢天喜地跑到厨房，偷了缸里的水瓢，撒了糖啊呜一口。
成功硌掉了那颗冥顽不灵的大门牙。
家丁们还咋呼呢：“老爷！老爷！少爷之前怎么也不肯掉的门牙掉了！少爷终于把牙换完了！”
小花妖在旁边笑得叶子疼。
气秦先生和欺负小傻子两件事仿佛会上瘾，让小花妖乐此不疲。
但是不久之后，他的乐趣便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