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疯玉(3)

她总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可她还是腿一颤，跌坐在地上，红着眼眶流泪。
一切都是会来的。她的玉出现了裂痕。
过了不知多久，阿钰已经回了房间。她的眼泪干了。张夫人叹了一口气，又一口，胸脯随着呼吸明显地上下起伏。然后她带着阿钰连夜赶向镇中的警察局报了警。
警察开着吵闹的警车来了。
那一夜万家灯火通明，都围在村口对着教书先生指指点点，都说没想到这么老实的人居然是这样的。而阿钰呢，她受了伤，况且张夫人收养她是不符合法律要求的，于是阿钰也被带走了。走的时候，阿钰轻轻的哭。张夫人抚了抚她的脑袋。
“那块玉记得带走，就算留个念想。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吧。”
阿钰眼泪一下忍不住决堤了。她呜呜地哭着，不论如何都将那玉兔子塞进了张夫人手中。
警察开着吵闹的警车走了，将阿钰和阿钰的梦魇一同带走了，留下背着痛苦的张夫人独自一人在原地。
当夜真正平静下来时，张夫人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许久未做的梦。她梦见她在念书，念着念着便唱起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正当她幻想着未来时，闯进来一个比她大六七岁的男人。男人将她推倒，将她压在桌子上然后撕裂她的衣服。他将她玷污了。
她怕啊，疼啊，又哭又喊。一切来得毫无征兆，她只觉得自己的下体突然一阵猛烈的疼痛，痛得她将又细又长还在空中乱蹬的腿一下伸直，脚趾都打着颤蜷缩成一团。那放在桌边的玉兔子随着男人毫不停歇的撞击而摔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块。
如她的心。
清脆的响声在梦中循环，越来越大声，惊得张夫人蹭一下从床上坐起。背上的衣裳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
天已破晓。她长叹一口气，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她无所事事了一天，直至傍晚做好晚饭，在木桌上摆好两碗热米饭和两双筷子，然后走出门口，站在夕阳下，望着天边一朵朵火烧云浓烈如血。她眼眶一下红了。
那两个喊了十几年的字，她今夜终究是没喊出口，只在心中默默念了好多遍。
夜晚，她接着昨天的梦继续睡着。昨天那男人今日穿着大红马褂，牵着泪流满面的她，隔着红盖头轻声道：
“秀玉，我会待你好一辈子的。之前的事是我混蛋，我道歉。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那样做的。我喜欢你，秀玉，所以你也要爱我，好不好？”
她点点头，想着面前这个男人定会待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好一辈子的。于是她想，她要爱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出生了。男人宠她，宠儿子，她也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可最终时间还是夺走了最初的承诺，并狠狠伤了她的心。
男人取了另一个比她年轻好看的女人当二房。
她受不了骗，受不了疼，受不了娘家人对她说女人要大度些。她就是讨厌有另一个女人来与她爱同一个男人还比自己趾高气昂。她于是在一个雨夜，背着行囊和结婚时男人送给她的这只有裂痕的玉兔子——刻着她名字的玉兔子，扔下这个家，独自一人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