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1935(4)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身材匀称的穿银白旗袍的人，披着过肩的长发。
当他们眼神对上的一瞬间，王晰就知道那是谁，他快步走向了他。
“那么快就认出我了？”周深笑眯眯地说。
“是啊，你在哪我都能第一眼认出你。”
周深把手搭在王晰的手心，另一只手弯在王晰上臂，头与头的距离还是那么近，低声地说着悄悄话，其他人只能听到甜腻的笑声隐隐传开，也不会有人去管他们的一支支舞中到底握着什么感情，又在什么时候迸发出来。
舞会快要结束，王晰把周深拉进卧室，缠绵到天边微亮。
10
但一清早，王晰就走了，学联的人过来说游行提前开始了，你一个干部必须得来。
周深起来的时候只看到身边王晰留的字条，字迹潦草，看得出来写的很急。
此时，天边又响起一阵枪声，然后便是一声接一声。
人群的嘶吼和尖叫，那么远又是那么近，周深心里揪成了一团。
虽然字条上王晰没有说去了哪，但是周深猜到了——他正在和学联的人一起在街上游行，而傀儡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他惊站起，快速地换好衣服戴好假发，他看到外面没有一个仆人，就冲出了房子，在街上疯跑着。
他看到了不断逆着他跑的人们，但他没有停下来。
他跑到了最大的广场，他看见成百上千的学生举着标语旗帜怒喊，他也看见血流成河，倒下的无数具尸体。
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但傀儡们仍然还在开枪，他看见又有一个学生到下...
周深捂着嘴巴，瞪大双眼。
他怕，不过还是冲进了学生群里，猫着身体在寻找王晰的声音；他双腿在抖，他感觉下一秒就有子弹擦过他的耳畔。
上天还是眷顾他，他终于是听到了王晰的声音。他仿佛是学生的领袖，在挥动着旗帜。
周深没敢喊王晰的名字，不过他有了些胆子向着傀儡那看去，他看见有人像是在瞄准王晰。
此时周深的眼神，像是精确到了分秒，看好像都能看清楚对方开枪的动作，子弹划过甚至燃烧了空气产生焦痕，而这一切在他眼里都变得那么慢。
“王晰！”周深扒开人，只身扑了过去，挡在了子弹射中王晰之前。
11
梦是有结局的，但这个十三年的梦，只有个不知道算不算结局的结尾。
王晰最后也不知道周深是否死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活下来，它总是在周深挡在他前面时戛然而止。
王晰揉着太阳穴，他就不应该睡午觉的，等会周深就要来了，现在有痛疼得要命，家里请的医生开的药根本就没有用，痛完全没有减少。
他听见了门铃声，冲出去开门，周深站在外面笑着看这他。
“下午好呀。”
“下午好...进来吧！”王晰侧身让周深进来，周深擦着他的身体过的时候，他闻到了血腥味。
他猛一转头，看着正在脱鞋的周深，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和以往又没什么不同了，反而是一股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王晰关上门用力地闭上眼睛，头脑里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