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子.罪（江陵卷）

第三章
“现在刚下了从西安发出的火车，即使乘车到松下镇也需很久，硌的我屁股都疼。”林刚像是讲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话，燥热的连空气都扭曲的温度顿时在姑娘们心中干爽了几分，她们白净的手心出了几层油汗，不停地在耳边扇动。
她们不敢解开衣领最上面的纽扣，会暴露她们柔美的锁骨，只得相互用手扯住对方后背的衣料来回扯动，希望灌进一些少得可怜的风。
林刚见无人回答，尴尬着没有出声。
“茶壶盖儿。”坐在副驾驶的易宣，隔着浓绿色的遮幕问道：“这里风景怎样？”
“还不错。”江陵双手捧着橘汁小口地吸吮着，细微的喝水声让女伴们不禁皱起了眉头，江陵察觉到不合适，停下了吸吮问道：“你为什么操着一副山西的口音？”
“在当兵之前，在那面跑过几年路，可能就是那时养成的，当时看见可以参军，就填了。”声音隔着遮幕传来。
“当时这小子喝了点酒，惹事被人追着打，要不我怎么会遇见他呢？”林刚笑道，他坐在车厢中最末尾的阴影中，突然插入了一句话，仍像三十七度般柔和，遮幕后的易宣爽快的笑了两声。
“我跟你说啊，当时林刚还只是一个刚来山西的毛头小子……”
“我不是想问这些……”江陵察觉不对，下意识的说了句抱歉。
“没事。”同行的女伴说：“就当打发时间吧。”
“那我清清嗓子开讲了。”他庄重地咳了两声。
“当时林刚还只是一个刚来山西的毛头小子，四下举目无亲，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血气方刚的我和他打跑了那群讨债鬼，又结识了我这个贵友，当然嘛，我会帮他的，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但还算是半个工人。”
“你还当过工人?”同行的女伴们问道。
“哎，这你就不懂了，就像是那个什么平行……哦，不，不，平移，《算术》上的东西，最近我还在学《算术》，对吧？林刚。”
炎热的光与汗臭味在狭窄的幽暗车厢形成了对比，让林刚的脸看着有些懵懂，他没有说话。
“继续，那个什么叫平移？教导员跟我说把鸡蛋摔在别人脸上就叫平移，于是我思索了半天，觉着还是有‘搬’好点，因为替其他人家搬砖总不可能仍吧?，你说对吧，茶壶盖儿。”
“我觉得应该叫空间平移切割技术。”林刚温和的声音又一次插入。
“对对对，还是读过书的人懂得多，不然那些老师总说我不成器呢？”他说着，憨厚的笑了几声。
同行的女伴中也有几个笑出了声。
“先不谈这个，再谈林刚这小子……”
借着易宣的声音掩盖，陈雯靠过身来轻声说：“看来他对你有意思。”
“那个？”
“明知那个还装，就是易宣啊。”
易宣声音还在车厢内回荡，但江陵的心忽感有些空旷。
那种感觉又来了，希望好好问下梦里的那个孩子，她看见略微偏移的太阳仿佛又变成的月亮，手中的橘汁滑落，她又突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