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书/云次方】这个杀手不太冷 01(3)

男人收回了手。“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男孩。
“方书剑。”
没听过的名字。
方书剑喝完了奶，嘴唇周围留下一圈白色的奶渍，“你呢？”
“……嗯？”男人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
方书剑好像已经恢复了镇定，换上了以往成熟大人般姿态。男人看出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虽然未成年，却似乎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经历过世间变幻的沉着。
小男孩起身毫不扭捏地坐到了男人身旁。他们一臂距离，离得很近。
“你叫什么名字？”方书剑很认真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自以为如今这副模样是堪称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可小男孩居然不怕。
“阿……云嘎。”阿云嘎在小男孩面前反倒有些坐不住。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坐得如此近过，近得能看见睫毛的颤动，他鼻尖的汗珠，以及牛奶留下的痕迹。
他抽了张纸巾递给方书剑，在男孩澄澈的目光中，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居然控制不住地伸手过去将他嘴边擦拭干净。方书剑在那一刻竟然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很温柔。
阿云嘎抬眼之际，在男孩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黑暗，孤独，沧桑，浑身弥漫着着冰冷荒芜的黑暗气息，而小男孩身上却蒸腾着一股阳光般的热气。他忽然停了手，拿了残留奶液的杯子去厨房洗，匆匆忙忙，像是在逃离。他居然生出一种惶恐，惶恐自己会被朝气和安宁融化掉，而忘记自己真正的归处。
水流的声音让阿云嘎暂时沉静了下来。他开始思考小男孩的身份，他的父亲，以及和那人的关系。当然，还有他的未来，虽然已经是荆棘缠上藤条，一团乱麻。
阿云嘎走出厨房的瞬间，被钉在原地。
他的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拿着枪正正指着他。
他茶几上的工具箱打开着，里头还能看得见弹夹，瞄准镜还有消音器。而他惯用的那把手枪，正被男孩握在手中对着他。
这是个事故，也是个错误。阿云嘎居然会马虎到忘了他的枪。他一个人住，不需要将他的日常用具藏起来。而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也确实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小男孩居然会用枪。用枪指着他。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方书剑的眼神居然让阿云嘎想到审讯室里那威严冷酷的拷问。
阿云嘎看着他，忽然出了神，觉得眼前人的眼睛和记忆中那人的重叠在一起，始终沉稳，冷静，哪怕是临危之际。甚至连审视的目光，都满是他的影，无比锐利。
“……清洁工。”
“你的意思是，职业杀手。”方书剑的眼睛里跳跃着莫名的兴奋。阿云嘎觉得那种兴奋似乎很复杂，揉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并不纯粹。
“……是。”
空气陷入了安静。诡异的气氛里，阿云嘎只是静静地等着男孩下一步动作，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男孩的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方书剑抬了下枪，将枪放在了茶几上，按着枪滑到男人面前的桌沿，用枪的动作又生涩了起来。
小男孩郑重地看着他。
“你教我杀人吧。”
*想念写文和看大家评论的日子～
*故事做了新修改，第一章与之前出入不大，第二章已经写好了，待会儿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