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轻梦还（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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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有下一辈子的话， 我们不要做仇人了。”
“再不济的话，不如就不要遇到了。”
一晃便是十余年，梦里的场景一换，稚嫩的少年变得气宇轩昂。
他坐在台下，一声“好！”，你一抬头，命运就又牵扯在一起了。
熟悉的地方，入眼却皆是张扬夺目的红色。
喜字，喜烛，喜帕，还有身上着的这件刺绣喜服，是他娶你那日了。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外头热闹得厉害。
吵闹声和满眼的红逼得人口渴心烦，你将绞皱的衣摆抚平开来，索性起身倒了杯茶。
“嘶”，从喉头滑过的液体有些辛辣。
还真是糊涂了，今日大喜，壶里自然装的是合卺酒。
你又给自己倒了杯，好在味道还不赖。
你酒量不佳，迷迷糊糊时总算是将不安和惶恐喝进了肚里。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压得人头昏脑胀地凤冠取下，掀开喜被就躺了进去。
新娘子还未等新郎官进来，便先睡去。这荒唐事儿若是被先前教礼仪的妈妈知道了，定要痛骂一通。
不过，这婚事本就荒唐，也不在乎多一点了。
“砰——”你被外头的声响惊醒，你坐起身来，却有些睁不开眼。
“哐”门被人推开，恍惚间看到的，是那个来得很迟的人。
“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揉着眼，迷糊地语气不是埋怨，更像是撒娇。
像刚抽芽的嫩叶被春风鼓舞的雀跃
像堪融化的冰川被晨曦温暖的欢喜
像渐圆满的明月被群星艳羡的得意
只这一下，王嘉尔一天的疲惫，由心至身，全都消散了。
“对不起，言言，我回来晚了”
听他叫你一声，好像就要有眼泪要掉下来。
你伸出手制止他向前，
“王嘉尔！”
“你已经死了对不对？我刚刚听见枪声了。”
你终于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哪怕眼前的人因为这句话而消失，可这是事实啊。
“言言，对不起”
王嘉尔抿紧嘴，眼圈有些发红，他走到床边把你抱在怀里。
周遭都是熟悉的味道，就连他怀抱的暖意都那么真实。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你都不在了……你还要来梦里让我伤心”
你哭得撕心裂肺，双手挣扎着捶在他的背上。
他只一个劲地重复“对不起”，等你闹腾得没了力气，趴在他背上喘气时，再手忙脚乱地替你擦眼泪。
“只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今后再不会骗你了。”
这是你双眼合上时，朦胧间听到地最后一句话。
他的唇落在你的额头上，温柔而又深情。
睁开眼时，被子的一边空荡荡的。
窗子被打开，空气中的暗香若有似无。
昨夜的交颈而卧，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下床来只觉得喉头干得不行，头脑也格外昏沉。
伸手要到那小圆桌上倒杯茶来，却瞧见桌上放着的早报。
加粗的字体，引人注目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