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二十四）(2)

“ 小师哥，上来。”小辫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应了一声坐在孔云龙的右肩膀上，孔云龙一站起来，小辫儿就原地起飞了，一下子俯视所有人。
“坐好了。”三哥朝他说了声，开始指责众人：
“你们怎么回事？小师哥好心好意跟你们说了半天听不见是吧？耳朵塞驴毛了？没师父你们有饭吃吗？小师哥不上台就凭你们这帮货们能赚钱吗？都别动！”三哥看人群中有骚动断喝一声，吓得众人一动也不敢动，小辫儿一只胳膊搂着三哥的脖子，一边看院子外面的动静，孔云龙还不解气，开始四周环绕骂人。
“你，眼睛瞎了是吧。你，一只耳是吧。你，腿被人打瘸了吧。你，胳膊还吊着呢。就你们这帮不知道师父从哪捡的，有几个正常人啊？我都替师父叫屈。吃的喝的虽不多，也没少了你们吧，哪次你们闯祸不是师父师娘跟着擦屁股？”孔云龙整整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辫儿以他从未有过的视角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半数脸上已经有了愧色，又看到街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放下心来，觉得差不多了，示意三哥把他放下来。
“好哥哥们，我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倘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先给哥哥们道歉，对不住了。”说完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师哥，我们也是猪油蒙了心。”有几个开口说道。正说着，张文顺扶着九郎进来，众人忙规矩站好。
“我也不废话了，知道出了事你们都不放心，今天我做个主，让小辫儿把文书拿出来，凭你们个人意愿，是走是留，各自去吧。只是一点，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呢，谁也甭想惦记着班主的位子和德云社的所有东西，决定要走的，摘字除名。”话说完，让小辫儿当着众人的面开了抽屉拿出文书，众人中有的感念恩德，有的还盼着德云社不倒，有的想着万一解散再走也来得及，最后竟有多半不愿意走的，领头几个坚持拿了文书要走，也没人拦着，反倒给了些路费。待人走后，小辫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三哥拱了拱他的小肩膀，冲他微笑。
“三哥，三哥！”小辫儿用他的小脑袋轻撞三哥，回应着三哥。
“是你把师爷请来的，小辫儿真棒。”孔云龙揉着他的软毛。小辫儿才意识到师爷还没走，立刻规规矩矩站好，还有些不好意思。
“让师爷看笑话了。”
“我老了，腿脚不中用了，不像你们年轻力盛，将来还是要靠你们，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人扶着张文顺向门外走去，他的背越发佝偻，小辫儿唱着师父的《大实话》，师爷偶尔捧两句就能把孩子们逗得前仰后合。
路上碰上前两天帮过他们的那个小乞丐，小乞丐见到他们兴高采烈地说：“打听出来郭老板在哪个牢房里了，那看守的是我兄弟，你们可以去看看，快去快回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