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转载至：肜磨磨 荒川泽鹿 2019-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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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阿允说这句话时，浑身血迹斑斑的。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来找我的时跑的太快，被河边的芦苇割伤了。
我看着很久以前相遇时我给她的信物，问：你要什么？
她说，下一场雪吧……
1
雅舍有女阿树，阿树有舞《惊蛰》，名动京城。名家子弟皆仰慕不已，贵席有限，常常一票难求。
待到落席，三尺巨鼓的鼓面上站了一抹娇艳的红衣，红唇如樱，不过几缕薄纱，身形衬得窈窕而雀跃，如仙灵般跳动，就算是寒冬腊月，宾朋如也置身于二月惊蛰时节，沐于春风之中。
舞毕，鼓面上的人消散在飘落的花瓣里，空留一抹花香。
“阿树……别走！”坊间君子，楼内楼外寻不得她的踪迹。
阿允推开门走进了草堂的内阁，阿树的梳妆台邻水而立，一缕阳光从水面反射，反射到竹帘上晃来晃去。
跪坐在阿树身边，递上了一纸书，道：“你这曲《惊蛰》已经传到了陛下那里，他也非常欣赏你，邀你进宫舞一曲呢！”
阿树手里的帕子擦去了唇上的红，端详自己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孤傲地冷笑一声，道：“皆是凡夫俗子，给这些人跳舞还不如对着一棵树跳。”
“狂妄！”阿允说：“当今陛下尊荣，可没几人能有幸目睹，东市的浮香楼和流芳居可都眼热得很呢！阿树我晓得你一向看不起谁，你可得收敛着点，你这一去可关系着雅舍的身家性命呢！”
“我知道了。”
2
阿树太苦了，出生的时候闹饥荒，好不容易活到了五六岁，瘦得只剩骨头，父母为了活下去，逃难到京城的难民营时将她卖给了雅舍的妈妈，带回来给我。
阿允的雅舍卖艺，从不强求谁人的去留。
大概是生来贫寒，她比一般人都要刻苦，加上一身媚骨，十四岁便已经舞动倾城。
阿树这样的天分，随便应付都是教坊第一。
她说不行，她要过得很好，再也不让自己饿肚子，再也不会让在乎的人因为这些廉价的东西而放弃自己。
进宫那天只有阿允陪着她，宫人领着她们去了暂居的地方。
这个地方宫墙太厚太高太俗，阿树不喜欢，一路走来都是闷不做声，一直到“芳草碧连天”的门口遇上了无欢。
无欢是老朋友了，经常去雅舍喝酒，是宫里的贵人，也是个难得的洒脱的人。看了一眼阿树，眼睛都直了，惊叹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阿树，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然后遭了阿树一记白眼，阿允笑得不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别灰心，阿树连我也看不上。”
“红颜应如水温婉，木秀易折啊阿树姑娘……”无欢看着阿树进屋并无所动，只好摸摸受伤的心脏，然后转头对阿允说：“走，带你去我宫里喝酒。我这里的酒虽然比不上雅舍多情，却也是我亲手酿制出来的，深情厚谊只此一家。”
长居雅舍，阿允酒量一向很好，但怕多生变故，喝了三盏聊了会天就回芳草碧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