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故事]痊愈的碎片（2）

第二章 往事
戴斯沉默地跟在前面那只动物的背后低头默默走着，曾紧紧握住天蝎的那只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得无力，直至完全松开。天蝎的紫色独眼早已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洞般的，空虚。
那是谁的眼睛？是威尔伯特？还是维克托？天蝎，不，是维安，突然想起了……
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可以吞噬世间一切罪恶的火焰，红色蓝色绿色金色赤色白色紫色橘色的，纯粹而又美丽的，火焰。
最美的火焰，来自那只黑色打火机。威尔伯特扔出的那个，索米耶的打火机。
维安的自由日，在那一刻开始。
威尔伯特曾是索米耶的第一个儿子。当海伦甜蜜地向她心爱的丈夫宣布她怀孕的消息时，索米耶只是僵僵的、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并不爱眼前的这个对他忠贞不贰的、一心痴迷于他的这个女人，他与她的婚姻完全是双方父母的决定。对他而言她只是个生殖机器，为他生产实验品的免费劳动力罢了。
而她一心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是的，她对孩子真正的命运一无所知，并且她将无能为力。
索米耶淡淡地微笑着，当他把堕胎药放在海伦的杯子里时。他太兴奋了，甚至等不了最后的四个月。
索米耶顺利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具尸体，是自己的孩子的。他按铃叫他的下属，同为管理人员的古特先生进来拿一份文件，在他走近时，索米耶从背后抱住了古特。
“布鲁斯先生…文件……”古特的白西装领口大敞着，里面的黑衬衫纽扣不知被谁解开了，露出锁骨。自他入职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衣观不整。
索米耶抽着烟，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
“我爱你，古特。”
一年后。
索米耶看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脸上还是那淡淡的微笑。
威尔伯特，他的大儿子，的实验并不顺利，总是反抗索米耶。所以他早就被索米耶扔进了废物间。现在在索米耶面前的，是他的二儿子，维克托。这次他特地等到维克托出生，然后买通助产士用钳子打碎了维克托的脑袋。他决定把科研成果拿给海伦看：看啊，他们是你亲爱的孩子们，你为他们骄傲吗？你还来纠缠我吗？该死的女人？
维克托的实验相当顺利。他乖得像集中营里的孩子。索米耶想。
索米耶关上门，回头看看古特，古特的表情怪怪的，对索米耶好像有点害怕，像羚羊远远地闻到食肉兽的气味那种若有若无的恐惧。对于他的这种反应，索米耶并没有惊讶，毕竟任何人对第一次发生的事情都存有些许恐惧，古特也一样。
他是够变态的，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去爱上另一个单身的男人。索米耶想。
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维克托立即睁开了眼睛，机械眼球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他走进实验室的隔间，即“废物间”。
“下一个被扔进这里的东西，将被叫作‘废物’……”他小声诅咒道。随后，他重重地拉开废物间的门。
废物间里灰尘很厚，经他这么一折腾，灰尘全扬了起来，他没有咳嗽，因为他是机器。在房间的角落，他发现一摊血，和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