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6)

“……我很抱歉。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就算是用魔法也没有办法救回已死之人的生命。”
“嗯……”
这是理所当然地回答，Aqua并不意外。
“那些是什么人？还有……您那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
“……对不起。”
场面似乎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的Aqua小心翼翼地抱歉，但Mea只是摇了摇头。
“那是教军，是魔女狩猎的。数个世纪之前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居住到这里，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了，人类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这出乎我的预料。”
“魔女狩猎……”
Aqua又想起了那个险些夺走自己生命的男人，一股恶寒从脚趾直逼头顶，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膝把自己缩成一团。
“那个人……他说我是魔女……”
“……”
“但是我不是魔女，Mea小姐，您应该最清楚的，我、我不会魔法，干活也笨手笨脚的，我……”
“没事的。”
Mea的手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温柔的抚触顺过她蓝紫色的长发，浮躁混乱的内心也稍稍平静了些许。Aqua激动的嗓音逐渐变得低沉，最后化作轻声的抽泣。
“他们……教军其实无所谓魔女不魔女，他们的目的不过是宣扬教训，稳定人心，为了做到这点，被杀死的人都是'必要的牺牲'吧。”
“怎么会……”
Aqua把自己的双膝抱得更紧了，她头一次感到这样孤独无助，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指着她的鼻子毫无理由地辱骂她，却没有人愿意在背后抱她一下。
老爷曾说过神乐Mea会带来不幸，也许这场灾祸也是其中一环，但Aqua并不责备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真正应该怨恨的人是谁。
Mea叹了口气，站起身，披上长袍把兜帽戴上，羽毛笔夹在书里一起收进袍子里，轻声道：“已经醒了，那就收拾收拾早点动身吧。”
“动身？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
“咻！”
一道寒芒穿过密林，远处传来鹿的哀嚎。
“好！射中了！”
Aqua麻利地拨开茂密的植被钻进林中，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那是只壮硕的鹿，看角的长度应该正值壮年，追上他花了Aqua不少功夫，但她此刻没有任何疲倦的神色，从腰间抽出小刀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猎物。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用魔法不行么？”
在她开辟出的那条狭窄小路，Mea款款迈着步子跟了上来。已经五年过去了，Aqua已经长成了窈窕的少女模样，Mea却依旧是老样子，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小了，披着那件白色长袍都显得宽松。
“所以说你不懂嘛，猎物还是要自己亲手打的好，而且用魔法猎到的动物总有种怪味。”
“哈啊……”
她歪了歪头，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耳边忽得又传来了飒飒的响声，Aqua条件反射地拉开弓，那声响却越发杂乱，迅速扩散向四面八方——是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