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8)

Aqua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这小小的木筏上，看着Mea，又像只是在看着前方的风景。大海上一片渺茫，望不到边际，头脑中渐渐的也失去了方向。Mea明明离她这么近，却又好像那么远，风卷着她的长袍，摇摇欲坠的样子。她第一次感到她如此渺小，仿佛稍一触碰就会随风消散一般。
“Mea小姐。”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
风骚动了一下，白发的女子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她，仿佛已经料到了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我是魔女吗？”
回想起五年前，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如此含糊不清，仿佛可以在隐藏着什么，Aqua心里有数，却又害怕去探索那块角落。
Mea低下头，没有说话。
“魔女会带来不幸，是真的吗？”
“……”
“老爷和小玲……他们也是我——”
“Aqua。”
她叫了她的名字。
语气温柔得好像流水。
Aqua停下了，她也意识到自己都情绪有些失控，但Mea就像她的唯一的亲人一样，能给她另一种力量，支撑着她去面对。
五年的相处，少女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了另一处可以依靠的港湾，为此，即便对方可能是会招致不幸的魔女，也一样能给她无可替代的温暖。
“我们快到了。”
“嗯。”
故乡。
朝思暮想的地方，如今身处其中，却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和不安。那里会是什么样子，会有什么样的人……记忆中完全没有任何对应的印象，连着一片大海都令她如此迷茫。
木筏在一座孤岛上靠岸，Mea率先迈开步子上了岸，Aqua犹豫了片刻，也紧随其后。
岛很小，覆盖着可怜的植被，却矗立着一座堪称宏伟的高塔。那是什么样的建筑Aqua难以描述，只觉得每一寸砖石都透露着让人窒息的美——边缘的曲线，女人的浮雕，直入云霄的高度，无时无刻不吐露出那番迷人的神秘。
“这是……”
“这是海之魔女的图腾。”
Mea走上前，轻轻伸手贴在那石塔的表面，合上双眼微微低下头，海风与波浪交融，像在咏唱着一出古老的歌剧。
“图腾……”
Aqua咽了口唾沫，小心跟着Mea站到高塔面前，写着她的样子伸出手——一股冰凉的气息涌入体内，恍惚间周围已经不再是寻常的模样，醉人的寒冷包裹了她的身体，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是……水？
从小在林中小村里长大的Aqua，对水天生的恐惧在全身被水禁锢之时疯狂躁动了起来，她用力闭上双眼，只觉得手脚乏力，头脑一片空白，五年前的伤口隐隐又巨痛起来，她本能地伸手乱抓，试图找到什么东西可以牵扯依靠——她成功了。
温暖的碧绿包裹了她，将她轻柔地揽在怀里。在这个充满了恶意和伤害的世界，那人却拥有着最纯正的温柔。
“啊！”
风接管了她的身体，Aqua这才鼓起勇气睁开双眼，肺部渴求地充斥着新鲜空气。
“不要排斥，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