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5)

“……啊？哦，你好像还是个女仆啊？”
“咕呜！”
头发被粗鲁地抓起，被迫抬起头来，眼泪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却又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了。
“哦……我找找我找找，啊有了有了，看吧小丫头，那边那个是不是你老爷啊？啊哈？”
他一手拧着Aqua的头，强迫她看向那个方向。熊熊大火之中，一群士兵正手持长剑，一齐刺进地上一个瘫倒的男人体内——
“老爷——！”
“吵吵嚷嚷的烦死了！”
“咳！”
没等Aqua喊出声来，那男人就一把抓着她的脑袋狠狠甩去一边，站起身来照着她的小肚子又是重重一脚。
“魔女还这么唧唧歪歪的，真是烦人……啊啊，果然还是尸体更加乖巧一点啊……”
“不、不要……不要……”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长枪擦过地面的声音。
Aqua痛苦地蜷起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
谁都好……求你了，救救我——
噗呲！
碧绿的色彩一瞬掠过，顷刻间薄纱般碎裂，Aqua战战兢兢睁开眼，却见一片白影拦在身前，伴随着阵阵风流，那枪尖却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方向，刺了个空。
“你、你——”
“路过的魔女而已。”
Mea冷冷念道，兜帽被气流掀起，一头白的长发噗地散开，在被火光映红的夜色中，卷出滚滚磅礴的气势，咄咄逼人。
“魔女，是魔女！是真的魔女啊啊啊啊！！！”
男人双腿发颤，长枪当当落到地上，头也不回仓皇逃去，但Mea并不打算给他机会，身边的气流忽然狂躁起来，只一瞬的躁动，远去那男人的影子斜斜地倒了下去。
Mea缓缓合上了双眼，吁出一口气，喧嚣的风这才逐渐平息。
异色眼的魔女……
*
村外，林中。
Mea给Aqua做了包扎——用魔女的方式。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但头还在嗡嗡作响。
魔女的小屋比Aqua熟悉的那座大宅子狭窄得多，全由木头制作，好像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一样，长满了翠绿的青苔。
“茶。”
Mea把一只装着浅棕色透明液体的瓷杯递给了她，自己拉了张椅子在一旁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用羽毛笔在一本翻开的牛皮大书上写着什么。
Aqua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迟疑地捧起那只瓷杯，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好苦。”
“嗯，因为没有糖——不合口味吗？”
“没有，谢谢。”
虽然茶很清苦无味，但此刻Aqua本就毫无食欲，偶尔来点这样特殊的滋味，反而能获得某种内心的宽慰。
Mea看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放下了笔，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却也不说些什么，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狭小的空间内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
“神乐小姐……老爷他……”
Aqua鼓起勇气打破了这片沉默，却又立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声音小了下去，最后只变成在喉咙里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