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2)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有不安的萌芽在Aqua小小的心中钻出了苗头。
没有一个孤儿会不在意自己的身世，跟何况就算是被湊家收养，Aqua也没有体会过母爱，在她稚嫩但缺乏灌溉的心田中，总有一个扑朔迷离的影子在飘荡：那是一个翠绿的影子，夹杂着亮亮的白色光芒，好像优雅的精灵一样翩翩起舞，却又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
今天的工作是整理湊家的藏书馆。
作为地主家庭，湊家的藏书囊括了这片土地的一切，塞满了一排高高的书架。这里一向都是由专门的人管理的，不过好像说是那人今天肚子闹毛病，只能临时让Aqua帮忙打扫。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书了，不少封皮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纸页也微微泛黄。
积累的灰尘必须用长柄的掸子除去，但书架对于年仅十一岁又身材娇小的Aqua而言，实在有些太高，无奈只能搬来椅子，踮起脚尖努力去够。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呀啊！”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的工作让身体有些疲惫了，就在Aqua努力伸手去打扫书架上层的时候，左脚踝突然一软，人在小椅子上站立不稳，踉跄两下摔了下来。同时掉落下来的还有上层被她刚巧拨弄松动了的一本书，眼看就要砸到Aqua的头上，却在半空中被另一股力量牵住了。
“好疼……嗯？”
Aqua揉着摔疼了的大腿，疑惑地抬起头，却对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纤长的指轻巧地捻着那本掉落下来的书。女子戴着兜帽，但Aqua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脸。那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五官精致得好像白玉石的雕刻，尤其是那对左右异色的眸子，在兜帽投下的阴影中，微微泛着温柔的光芒。
这个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
“您、您好，请问……额，您是谁？为什么会在湊家的藏书馆……这里一般应该是不允许外人入内的来着？”
Aqua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那女子恭恭敬敬地鞠躬，怯怯地问道。
女子微微低垂了眼眸，俯下身与她平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合上了双眼，摸摸她的头，把书交到了她手里。
“我叫……神乐Mea，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刚好路过什么的……”
过于荒诞的话让Aqua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理性告诉她这个女人是个侵略者：可能是小偷，又或者是强盗，甚至是对老爷别有用心的人派来的杀手……但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柔的气息，却让这张陌生的脸看起来是那么得熟悉，以至于心脏都开始不自觉地砰砰乱跳，好像答案呼之欲出，到了嘴边却又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那个——！”
当她再次开口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空无，只有身后打开的木头窗户还在吱呀作响，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一种奇妙的温暖伴随着那缕碧绿色的人回忆缓缓晕散，Aqua抱紧了怀里的那本书。
“Mea小姐……”
*
“异色眼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