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2)

州官老爷声若洪钟，震的吴官差失魂落魄。
“青天老爷明鉴啊！小人只是想救救乡亲们！小人没收好处啊！小人——小人不过是......”
吴官差已经泣不成声。
“甲犯！信水县人氏，屠户也，身强力壮！少时便斗殴无数，曾打断过当地张员外家少爷的腿！本次犯事，则是威逼有夫之妇，被男主人制止后将其愤而杀之，其人可谓恶贯满盈！你负责羁押之职，对甲犯生平不可能一无所知，无论是否收有好处，你所造罪孽绝不止失职而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我......”
“你居心叵测，我这一枚令箭，再公道不过！”州官老爷眼神一凝，当即便要将手中黑漆漆令箭甩出！
“且慢！”
暴喝如雷，振聋发聩，州官老爷不禁手中一松，留住了令箭。
州官老爷定睛一看，大堂门口，一个大汉立在正中央，屠夫模样，面上满是横肉。
那屠夫腾腾向前几步，站在暖阁前，开口道：“青天大老爷！我正是来讨还公道！”
“你是何人？”州官疑惑道。
“大人，我正是甲犯。”那大汉说道。
满堂哗然。
“肃静！你即是甲犯，却为何不穿囚服？”
“我要穿街过巷，怎能够穿着囚服？”
“你是犯人！”
“我自然知道。我待罪之身，专程来此。”
“好，所为何事？”
“一来我言而有信，二则我要按罪受审。”
“言而有信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日真的去救火了？”
“那日救火，我已全力以赴，囚服早就烧成灰烬，哪怕要我舍了这条性命，我也要救下一人。待得救火事了，我自知这一次随吴官差去了，便再无回信水的机会，可我被捕时匆忙，而信水大牢人满为患，容不得探访，竟是犯事之后未能再见家中老母一面。”
他说到此处，竟声泪俱下。
“于是你便连夜逃回信水？”州官将信将疑。
“怎么会！我已说好救火事毕，便回去找吴官差。可我实在难以放心的下家中老母，便再三恳求吴官差。我那时已知道，吴官差亦是苦命之人，他明白我心中无奈，又肯相信我救人之心，终是放我去见母亲最后一面，这才使我能和母亲道别。吴官差是我的大恩人，我又怎能让他受不白之冤，特地来此受审！吴官差押解犯人亦有时限，我日夜赶路，才赶到这公堂之上。”
“火场中真救得一人？那又在何处？”州官眼神凛然。
“他已随我到得此处，正在歇息，您随后问问，便知清白。”甲犯抹去泪水，坦荡荡答道。
“此人所言不假？”州官并未为甲犯的气势所摄，瞪向吴官差。
“所言不假。”吴官差在旁应声。
“可吴官差！你终究是被甲犯所说动，放了他去！救火若算是事出有因，难道这次又要算是情有可原？人人皆有私情，你这是明知故犯！”
“大人，甲犯他是有难言之隐啊！更何况，我也不过了他一个心愿......”吴官差急忙道。
“青天老爷，我待审之身，实在想早点求个安宁，且先审毕了我，再行去说吴官差失职之事，怎样？”大汉又向州官老爷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