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会变蛇。”(3)

鬼面对那一桌子摆盘好看，却只占个盘底的菜肴兴趣不大，不过对裴文德拎进来的酒壶甚是满意。他自然而然地给自己斟了一杯，仰起脖子喝了下去，等到觉出不对的时候，那酒已经滑进了喉咙里。
他心里一惊，看向了裴文德。
裴文德因着职业需要，天天也没有个时候，李念一封信送来，他就得披上袈裟降妖除魔，因此极少饮酒，只默默倒了杯茶：“怎么了？”
“我不过多说了两句……不至于吧……”
裴文德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鬼面抿了抿嘴唇，手里晃着酒杯，脸上笑容有些意味不明：“裴兄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
裴文德还是一脸的听不明白。
鬼面淡定道：“我不能喝雄黄酒，会……”
他话还没说完，裴文德就见对面人变戏法一样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卧在椅子上的白蛇。
白蛇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会变蛇。”
裴文德吓了一跳，慌忙坐过去，把白蛇抱在怀里：“那……那怎么办？没事吧？有什么东西能解吗？”
白蛇直立起半个身子，在他脖子上一勾：“死不了，过一晚上就变回去了。”
裴文德伸手捞过他刚刚用过的杯子，沾了下唇：“要的本来是杏花酒……怎么能给弄错了……”他显然有些自责：“真不是故意的……我有这么小心眼吗？闲着没事折腾你干什么……很难受吗？”
白蛇沿着他脖子走了一圈，又安安静静卧回他膝上：“喝得少，没事。”
裴文德有些生疑，按理说添香阁那个开门迎客的酒楼也不该有弄错了酒这种低等的错误，更何况是这个显然更讲究的后院，而且雄黄酒是端午前后才喝的东西，现在也不该备着。
白蛇左右动了动，大概在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裴文德没再深想，低头问他：“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白蛇懒洋洋地偏头看他，冲他张了张嘴。
裴文德立刻心领神会，自觉自愿地当起了小弟，挑了一筷子菜放进他嘴里：“行，还有精神跟我这充大爷，看来是真没事儿。”
白蛇把脑袋搁在桌子上，不置可否。
看着鬼面就这么卧在他怀里，乖顺地等着他喂食，裴文德有点小人地想，这顿饭吃得太值了。
他一只手搭在蛇身上：“我忽然觉得，养个什么东西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白蛇忽然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裴文德刚给他挑的一块没有刺的鱼肉被蛇尾一扫，全数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好笑道：“生气了？不养不养，只养你。”
鬼面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雄黄酒的药性开始发作了。
他明明只喝了一口，却还是觉得像在身上烧了把火，热得团团乱转。
 “好热……”
裴文德觉出些不对，刚要伸手抱他，白蛇一个猛子从他领口扎了进去。
他一惊，慌得扫落了茶盏。
听到动静，门口的侍卫围了上来：“公子？”
裴文德一手按住鬼面，朝门口喊道：“没事！”
他转而伸手把白蛇捉了出来：“祖宗，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