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蜕
我与交情甚好的同事兼挚友,杰克·雷德结伴前往临近菲律宾的某座无名小岛上进行远足探险,我们预计先驻留在菲律宾两天,在当地置办好所需物品后,再租一艘快艇前往那座小岛。
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结伴出游了,我们都爱爬山也爱森林,以前都是由我来挑选地点,北欧高地的针叶林,凶险的亚马逊森林,我们都曾经去过,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荒岛之行是杰克所提议的,据他所说是听一位远房表亲提起这一座渺无人烟的小岛才决定此次要去那里远足。
菲律宾的气候非常炎热,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北方佬,热带气候对我来说过于难熬了,不过菲律宾的确是个迷人的地方,我们落脚的锡基霍尔岛地形起伏较大,多处皆是隆起的山脊,既有苍蓝的大海又有葱绿的丛林高山,如果不是已经逐渐商业化了的话,我想我和杰克都会很乐于就在这儿欢度我们的假日。
我们两人都有怪毛病,只喜欢去尚未开发的人类鲜有驻足的地方探索,挑战自我,这让我们很有成就感,也让我们的业余生活十分充足,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从未去挑战过珠峰。
在锡基霍尔驻留了一天,准备好了所需的物品,也联系好了船,在准备回旅店休息的路上,我们看到了路边的广告牌上标识着一家爬虫馆,在那上面印着几种稀有的蜥蜴与蛇,我与杰克正巧都是爬虫爱好者。
十分钟后,我与杰克撩开了爬虫馆的门帘,同时,也为之后的恐怖与苦难拉开了序幕。
这家爬虫馆的环境堪忧,空气腥燥,沉闷无比,坑洼的地面上污水横流,臭味冲鼻,我皱着眉头扫视着在玻璃展示柜中懒洋洋趴伏着的蜥蜴,在潮湿的地面上卷成一团的蚺与蟒,还有那被锁链困在墨绿发臭的池边的一头短吻鳄。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朝着出口走去,我实在是无法再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待哪怕一分钟。我看向杰克,他似乎兴致很高,半蹲着在逗弄一条金黄色的蟒蛇,我招呼了他一声,想叫他快点走了,但他却挑了挑眉,意犹未尽的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那儿有一扇密封的铁门,上面写着“额外付费参观”。
杰克拍了拍我的肩膀,几乎是将我拖向那铁门,铁门旁站立着一位工作人员,这皮肤黝黑的矮胖青年面带虚伪的笑容收下了两人份的纸币,缓缓地拉开了铁门。
铁门被拉开的瞬间,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夹杂着腥臭味的风没有让我感受到任何一丝舒爽,相反却让我感受到了一股直达内心的战栗寒意。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走廊,进入了一间昏暗的房间,暗影在我眼中跃动,房间内堆满了杂物。
那矮胖的青年笨拙的从我们身侧挤过,摁亮了悬挂在我们头顶的灯泡,光明迅速的将黑暗吞噬,但之前那股不安却随着房间的明亮变得更加恶劣,我的双唇发寒,情不自禁的想要阻止杰克,摁住他的脑袋将他从这里拖走,但太迟了,他急不可耐的向前冲去,发出惊叹的声音一下子便趴在了那位于房间中央竖直的展览柜上。
而那柜中,是一具巨大的蛇蜕,干枯的鳞片反射着异样的暗光,我明知面前这竖直在柜中的已是被抛弃的往日躯壳,但透过那凹陷空洞的眼眶,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这具蛇蜕依然是活着的,正嘲弄地看着我尴尬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