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车的人(4)

“说实话，这段视频还有点价值。这里面的你看上去可不像一位好的心理医生，但百分之百是一位优秀的审问官。根据别人的心理弱点来使别人不攻自破——真有你的。”
“过奖了。”我冷冷地说。
“还等什么？他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带到公安局去，在那里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到现场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肯定是对那些碰瓷的老人记恨在心，所以才把那一对老夫妇推下了阶梯。“
“但恐怕你无法找到他。”
“你说什么？犯人不就是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果你要包庇他，我只能连你一起带到警察局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把屏幕的亮度调到最大。“你再看看这两个视频。”
“怎么了？原来你这手机亮度能开大啊，我还以为你开了省电模式。”
“不是，我要你再看看他俩的脸。“
长官把脸凑近了屏幕。
“我的天！他们居然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双胞胎？“
“不，长官。他们是同一个人。“我把亮度调了回去。”我们心理学上称这种患者为精神分裂人格障碍患者。其表现为一具躯体里有两个人格，且他们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李一是积极的表现，而杨帆则是消极。在不同的人格指示下，他们的身体会作出不同的反应，即使是面对同一件事情。“
“哇哦……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长官把脸离远了屏幕。“我只在电影和小说里读到过这种事情，没想到还真的存在。所以我该怎么做？抓一半？”
“李一没有罪。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他捡了那张钞票，路过的公交车司机可以解释。“
“那么杨帆呢？我确信他是那种能够狠下心来的类型。但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其中一个人格杀了人但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格并没有而选择不去抓他吧？要是这样的话，全世界的恶棍只要靠撒谎就能逃之夭夭了。”
“李一和杨帆到我这里来治疗已经很久了，我的目的是把他们重新融为一体。要知道，人格分裂患者恢复的迹象就是主动排斥自己的消极人格。”
“那是什么意思？李一并没有阻止杨帆行凶啊？”
“所以，这就要出现第三个人格了。他急躁，富有控制欲和正义感，想要把自身人格消极的部分消除的干干净净。”
“第三个人格？他在哪里？就算有第三个人格，可是害死老夫妇的责任还是需要人来承担啊？“
“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老夫妇根本没有死，没有人死。你可以明天去那个公交站，没准还能见到他们。在杨帆人格准备将他行凶的意识转换为行动之前，第三个人格的干涉就已经完成了。“
“可我还是没明白——“长官在那里被我一通讲得一头雾水。
我没有再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手机切换成了前置摄像头。
“一起来自拍一张吧，李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