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相(2)

“哦！不好意思。”安娜尴尬地取下笔，“早上工作比较多，一时忘了拿了。”
“没事，你还挺认真的。”他笑着说。
聚会进行得顺利，出乎意料地，安娜没有感到一丝不悦，反而和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聊得很畅快，他也没有任何一丝刁难自己的意图，她和他们聊到了生活，聊到了工作上的趣闻，聊到了格林区。
“说说你的想法，我们会听的。”他出奇意料地愿意倾听。
“想想当年斯坦国政府勒令强制招生的理由是什么？”安娜润了润喉，开始说道。
“生源不足。”他回答到。
“对，学科性质所迫，制药业的学成周期很长，普通公民不愿意花那么长的时间去攻读，自然不想被强制安插，这是这条政令当年全票通过的原因之一。”
“所以愿意攻读这类科目的，只有对此感兴趣的大资本家，且这类人也少之又少。新规撤销强制招生之后，什么样的招生福利，才会使学生愿意选择药理呢？”
“你是说格林区的招生数据作假？可能吗？”人群中的某个人抛出了疑问。
“我调查了往年的招生数，数据曲线很平滑，几乎是一条直线，这说明每年都会有四十余人进入格林区，而之前的强制招生人数是每年二十个左右。”
“可为什么要造假？如果那一年生源匮乏的话，可以向政府反映，在这种人本问题上，政府必定是会选择直面解决的。”他不解。
“格林区可能被控制了。”
三
安娜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格林区的通行许可证。
他最终决定和她一起去调查，仿佛学生时代一起探索古堡。安娜挑了一个晴朗的上午，马车从中央城西延岔入登格尔街，在临近格林区的检查口停了下来，两个人步行过检，再沿宽阔的格林大道抵达格林区。
望眼可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鳞次栉比的厂房，再向远看，一座高耸的塔楼伫立在城市中心，那里是格林区的学校。
依据规定，两人将由一位向导带路参观制药区和教学区，并安排房间入住，可等待良久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整个城市仿佛死一般寂静，只有呼啸的风不停地在耳边盘旋。
在两人的耐心快要被磨灭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里悠悠地晃出一个人，他佝偻着背，仿佛终日藏身于黑暗不见阳光的生物。安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跟着他的引导往格林区深处走去。
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制药厂，向导用洪亮到与这幅身躯相违和的声音介绍着各种药物，包括药物的成分，制药的流程，以及成品的功效。安娜无心倾听，那些空荡荡的厂房让他觉得极其诡异，一路走来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
“为什么厂房里没有人呢？”她终于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向导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安娜，“因为今天是休息日，大部分人都在学校里面休息，你一会就能看见了。”
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认错一般地点了点头，仿佛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四
学校里的确人满为患。
中央庭院的草地上随处可见抱着书本赶路的老师和聚在一起聊天的学生。就像一所再正常不过的学校，人们有各自不同的兴趣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