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子丨《盛乐歌》丨序(4)

法庆这个名字，和尚再熟悉不过，准确地说，魏国的佛门中人，无一不知晓！
法庆之前是名动一时的圣僧，在冀州竹林寺修行；此人性情淡泊，慧根深种，端的是佛门圣座，年仅20岁遍通晓小乘佛法大小经典，兼学文武，经典子曰无一不通，连武林上也流传着他的十二路戒刀刀法；是位佛理透彻，通晓古今，与京都大士们论经讲座也是毫无惧色，博得满堂彩的风云人物。
但在前些年，毫无征兆的，法庆突然率领三十万信众在冀州造反，号召信众杀人修行。“杀一人一住菩提，杀十人十住菩提”，在狂热的煽动下，三十万信众想吃了朱砂一般，杀人无算，打开武库，武装起来；兵发冀州城，刺史不战而降，却免不了全家被信众当了祭品，冀州城上上下下被抢掠一空；洗劫冀州后，法庆马不停蹄围困瀛洲。
当时瀛洲城坚守月余，城头赤血，才等来了朝廷的五万豹骑，击碎了法庆的大军，救了一城百姓。
但首恶法庆和尚却下落不明，江湖上传言，他带着自己的剩余死忠三十三人，往西域昆仑山中逃去，在山中建宗立教，自号帝释天，分下属死忠为“三十三天”，建起邪教弥勒教来。官府讨伐数次，均被打退，还折了数位将军，只得放弃主动征讨，改为在西域各道口严加盘查阻拦。
和尚眼里出现了玩味，烧火棍戟指少年，轻声喝到：“妖僧法庆，与我们正道自然不同，不过你有此孽缘，我不逼你。”
“你只知道法庆，虽然朝廷未捕到他，但我想说，佛门中人，多得是向善之人，贫僧如有机会，一定向你证明！”
言讫，和尚向刘子明双掌合十，行了佛礼，端声颂佛号，“今日贫僧与刘施主有此一辩，吾人自知，佛门败类不出，世间苦厄未消，没有捕到那杀人纵火的法庆，我确实无颜教授佛法与你。法庆荼毒天下，弥勒教罪恶滔天，我不反驳。但我会去做，会去肃清这环宇，得证佛法大道，与你来看！”
他说完，深施一礼，朝着刘子明约定，“与小施主有月余的师生缘分，也当珍惜。贫僧受人之托，也不敢不忠人之事，你的儒释两家的学问，我是一定要教的。世人受苦，自然有受苦的原因，我与你约定！”
“世间众多僧侣，无法度人世苦厄，在于学法不诚不纯，仅学小乘佛法！给贫僧五年时间！我去西域，五年之后，京都再会，我带着我的大道，证明给你看！你心悦诚服，我再来教你经典！”
刘子明正色道：“好！老子，哦不，吾人就等你五年！五年之后，京都我父亲刘宣明的宅邸，我等你就是！”
“好！贫僧惠真，与小施主，约定了！”
惠真和尚，再向着刘子明深施一礼，想着崇真寺走去。
刘子明也回以长揖，拱手之间，不断斜眼瞟看，却再无刚才正气凌然的神色，小眼睛闪着精光，有说不出的得意。
见惠真和尚当真走远，他长舒口气，背地里嘀咕道：“一个月有余，终于被老子抽冷子溜掉了，劳什子的寺院一点荤腥都无，还读书念佛，都没混个肚圆还读书？读书？读个屁！”
他看着惠真的背影，有些高兴，小声嘲笑道：“这僧人实属死心眼，老子不过不想再在你那儿念书，随口拿了个我们瀛洲人都知道的恶事给你当借口，没想到真成了！还要去取来大道？大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