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3)

“对。”应和声此起彼伏。
“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是摆脱了幻觉，而且知道自己已不再被‘幻觉’蒙蔽的存在。恭喜各位来到这里。”
四下，掌声响起。
“所以，752，你也是，请过来。”
他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拍拍手，“让我们欢迎一下新的朋友。”
“等等。”752打断了我，“那这里是哪里？”
“你反而来问我？”我笑着看他。
“不如我换个问法吧……”
“住嘴。”我打断道，“这里只有一个‘我’，便是我。”这次，轮到我不给他任何时间思索了，“除了不要混淆‘我’之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么那个虚假的‘真实’现在哪里？’，当然是外面啊。”
“这真的是……你的脑内空间？”752表情变得木然。
“没错。我的脑内空间，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摆脱了‘幻觉’的地方，以及容纳各位的地方。”
“现在又是谁在外面？”除了还在发问的752，整个空间现在鸦雀无声。
“是一个尚没有摆脱‘幻觉’的‘我’，不过从以往的经验看，也许很快就是753号了。”
752没有吭声。
“没错，是我把诸位一个个请进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清楚的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我本为一体。”我指了指周围，“如果你找到了‘真相’，破除了‘幻觉’，就要放弃掉外面，放弃掉那个躯壳，来到这里。”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752突然冲上来，“这一切……真实……你在阻止外面的我摆脱幻觉……”
话音未落，752已经惨叫着飞了出去。我收回手，站起身，直面剩余751个‘我’。
“没错，而且，请各位清晰地认识到，我之所以是我，正是因为我才是最原初的我，那个第一个看破了幻觉与事实界限的我。你们只是在我自我放逐后，难以抑制的，潜意识中不甘心的副作用。”
752还在挣扎：“那你为什么……”
“所以你们永远不会是‘我’。”我耸耸肩，凭空变出一杯咖啡，“我在那个满是幻觉的世界里，可是没办法正常生活下去的，为了虚假的真实，为了幻觉的幸福。我放逐了自己，并请诸君……”
每个‘曾经的我’身边都出现了一个杯子。里面有酒，有茶，也有水，甚至有血，它们都是真的，有不少还是上等货。
“共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