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人狗(3)

陈杰笑了，他把小宝踢开，坐到了沙发上：“哥哥还能有你的学习前途重要......”
他说完这话笑得更厉害了：“不对，不对，你反正成绩不行，也没什么前途。”
“你要哥哥是吧，喏，你哥哥就在那里呢！”
陈杰指着那只长毛狗，眼睛笑成了月牙。
“你反正说这死狗有你哥的味道，干脆认它作哥哥啊！”
“快叫它哥哥！”陈杰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如君王般发号施令。
小宝抱着头，哭了起来。
“你叫不叫！”陈杰拉吼道。
“不听话是吧！”陈杰“唰”地站起，把小宝扯了起来，拉到那条长毛狗面前，又一脚踢在小宝的膝盖上，小宝跪了下去，他又揪着小宝的头往下砸。
“咚咚咚！”
“叫啊！叫啊！”陈杰嘶吼着，大笑着，得意着，暴虐着。
“一定就是你杀了哥哥，你现在还要杀我！”小宝哭喊道。
这话像一星火苗要把陈杰彻底引爆，他把小宝往地上一扔：“要是这样也是你们两个没人要的小孩杀了我的生活！”
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要去拿一把刀！
暴怒中他没能找到那把刀，可那长毛狗却突然向小宝扑去，疯了一样啃咬小宝的脸。
针一样的毛发如同万箭齐发，瞬间将小宝覆盖。
陈杰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幕，他再次坐回了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来。
像是火炙，像是雷霆肆虐，像是百虫啃食，哭啊，喊啊，用力扔反抗啊，让你的痛苦都渗出来，再多一点这样的美味，“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是美味，孝子本身才是美味，屈从于暴力的懦弱，权利威严下的顺从都是最美的东西！
他哈哈大笑，他拍手叫好：“你哥哥在咬你呢，你叫呀！”
良久，那团长毛怪物从小洁的身体上移开，只留下一个晕过去的孩子。
孩子的脸上布满了整齐的牙印，有血从里面渗出。
陈杰走了过去摸了摸小宝，可惜还有气，他站起来一脚踢在长毛狗的身上：“你怎么就没把他咬死啊！”
随即又笑眯眯地摸了一下它：“好狗，好狗。”
“以后你就叫，新生活。”
四
陈杰太喜欢这团“新生活”了，那油黑繁茂的毛发就象征着生活的花团锦簇啊。
他不在意毛发后面的狗长什么样子，他宁愿这样的毛发再多一些，可以盖住毛发背后的一切，就像他的西装，他的温文尔雅，就像隔离开家和外界的那道门。
他又变成了一个好父亲。
他开始关心起小宝的学习生活，给他买最好吃的饭菜，尽其所能地去疼爱他。
他会给小宝讲睡前故事，时不时会慈爱地抚摸他的头，会给他捏肩，尽管总是捏到脖子那儿，他快是个完美的父亲了。
他对“新生活”也好了起来，每天带他遛弯，给他喂猪肉和大骨头，每次来小区你都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男人牵着一团奇丑无比的长毛狗，好奇询问起，他会笑着回答。
“哈，孩子喜欢嘛，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新生活”越来越茁壮，长长的毛也更显茂密浓黑，只有小宝越发地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