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人狗

一
“你还带着两个孩子，我可能不能当一个好后妈......”
“只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我送走了。”
情人餐厅第44号桌，西装革履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一个孩子那也是拖油......那也是孩子。”女人拿起包就匆匆离开，“今天就到这儿吧。”
男人低下了头缄默不语，妖冶的烛光下他的脸如尸骨般森白。
女人“哒哒”离去的脚步声像是抽在脸上的一个个巴掌，已不知道是被第几个女人拒绝，以同样的理由。
“如果没有拖油瓶呢？”男人的嘴唇微微翕动。
他笑了。
二
福泰小区4号楼404室。
陈杰和10岁的小儿子小宝正吃着晚饭。
四周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卧室房门被风吹动时的“吱呀”声。
这个离异的单身男人一天前又被女人拒绝，此刻就像藏着雷的乌云。
“你这次考试有没有考到满分啊。”门又吱呀响了一声，像是有人在磨刀。
小宝埋头扒着饭，没有作答。
陈杰握拳轻砸了下桌子，却砸得小宝的身躯也跟着颤抖，他长叹了口气，又强装起一副慈爱的面容。
“没有满分没事，爸爸过几天带你住到奶奶家好不好？”
小宝盯着饭碗没有说话。
“爸爸也是想给你找个新妈妈呀......”
小宝听到“妈妈”两个字，身体颤了一下，但马上又变得冰冷起来，慢慢地扒了一口饭。
陈杰笑着看向小宝，小宝盯着饭碗，房门吱呀吱呀的响，像是有什么怪物要冲出。
“你个死猪倒是说话啊！”陈杰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如同晴天霹雳。
他没能想明白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宝，今天为何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可之后的一幕更让他意想不到。
小宝打开了卧室的门，竟然领出了一条长毛狗。
那是一条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流浪狗，油黑的毛发覆盖了全身，油污与血迹沾染其上，与其说是狗，不如说是一团毛，隐隐约约能看到毛发下那双似有疾病的眼睛，红与黑在其中翻腾。
“我想养狗。”
“哪来的死狗？”
“家门口捡的。”
“我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陈杰大吼道。
“我不要什么后妈，我要狗！”小宝哀嚎道，或许对他来说，这条狗是他生活中唯一能获取陪伴与爱的机会。
陈杰却这话气得怒火中烧，他一巴掌扇倒小宝，解开皮带，折叠得厚实。
他扒下孩子的衣服，“啪！”一皮带打在小宝的肉上。
“还养不养狗！”又是一皮带。
“养你就是罪了，还养狗！”
一道道血痕挂在孩子羸弱的身上，似乎能嗅出血腥味。
孩子嚎啕大哭着，直至声音被抽打声盖住，长毛狗在一旁看着，繁茂的毛发下眼睛格外赤红。
“狗...狗有哥哥的气味，我想哥哥了！”小宝被打得再也哭不出来。
“哥？你哥在书院好好呆着呢，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