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 博 江 湖(5)

同样不过半日时间，利箭徐身怀箭术绝技的事情，就在上海滩传开了。弯刀门唯一幸存下的黄立忠当即发出战书，约定在十年后下一届生死局上，要亲自报仇雪恨，与利箭徐既分胜负，也定生死。徐信观无心应付，草草答应了堂主儿子的约战，随即迅速离开上海，回到小城与家人团聚。
六
徐浪在海边练箭十年，极少出门，对这山林间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但凡有些风吹草动，立马便能察觉。徐浪很肯定，有人来了，这人不是派森。
此人的气息若隐若现，如山风，又如烛火，时而强劲时而微弱，却又延绵不绝。徐浪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灯与面前的显示屏瞬间熄灭。月光透过窗子，将窗外人的身形映在徐浪面前的屏幕上。此人并不高大，但身材健壮，颈正背挺，带着一种无形压力，逐渐向徐浪逼近。
徐浪深知，两人相争重在气势，而经过十年的历练，徐浪早已深谙控制气息的法子。徐浪站起身，稳住思绪握紧双拳，气息凝如江心磐石，伫立激流之中，任由对手气势张扬，佁然不动。一阵风忽然袭来，床位的木椅在风中嘎吱作响。
“你想练对眼穿？”来者的声音从四方涌入，一时分不清方位。
“又怎样。”徐浪没有丝毫紧张，语调中带着几分懒散。
“你想拉满弓弦？”来人嗤嗤冷笑。
“你想求得心安？”徐浪针锋相对。
“天地可不是弓弦！”来人轻蔑讥讽。
“你也算不上天地！”徐浪厉声怒喝。
两人气势交融，玻璃窗应声而碎。派森闻声赶来，走到门前，看见正在对峙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来人说到：想要复仇的话，一个月后北京城中见。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光闪过，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派森应声倒地。徐浪从窗口跃出时，来人已不见了踪影。
徐浪看得很清楚，来人挥刀之时，突进挥刀背身一气呵成，但因为过度追求速度，动作满是破绽，如果是自己，一定能接下这一击。
徐浪扶起派森的身子。刀锋直击颈口，鲜血止不住的外流，已然没了气息。派森面色平静，临死时，他没有丝毫的恐惧。
七
利箭徐自上海返回后，在朗子的帮助下开起了一家武馆，每日门前来往络绎不绝，只为一睹对眼穿的绝技。但树大招风，前来寻衅滋事的人同样不在少数。终于，在徐浪七岁那年，一群混混冲进武馆打砸，机器人警察闻讯赶来，一顿无差别扫射后，躲在桌底的徐浪妈妈倒在了血泊中。利箭徐伤心欲绝，觉得自己是糟了报应，决定从此不沾染江湖之事，退居海边。派森听罢无言，辞掉了工作，买了一辆拖车，载着父子二人回到了村中。
徐浪十岁那年，约定决战的期限到了。利箭徐开始每日练箭，派森劝他不要去了，江湖已无人识得你，不会有人在意的。
利箭徐放下弓摇摇头说到，从上海回来后，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一只梦魇紧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做，只是紧紧地盯着我。这么多年过去，我知道在就在身后，但我不敢回头。我终究还是要面对他的。
利箭徐走的那天，派森将他送出村外送至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