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明者说(2)

21号难掩心中激动的情绪：“探索出一条在当下行之有效的新道路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提高工作效率，增加紧急应对措施，或是改进我们的自身机能以加快适应未知环境。我们的平均寿命只有400个小时，应该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到那套老掉牙的无休止的训练当中。”21号冷冷地直视着他：“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科学。”
它无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俯下身去拾起了那本书：“那是你不懂什么叫生存。”
21号稳稳地被“鸱鸮”的引力所捕获，进入了其环绕轨道。眼前的星球变得更加清晰，淡黄的地表同司空见惯的黑红色相比着实黯淡了许多；这让他想起了古诗中屡屡描绘的到的……月亮？“纤云四巷无天河，清月吹空月舒波。”颜如月的地表之上淡淡地弥漫着的云雾更为之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朦胧美。21号全然忘记了出发前队长的叮嘱，呆呆地沉静在对眼前美景的想象之中。
“等等……雾？”21号打了个喷嚏。那股想起愈发地浓烈起来。“这味道……怕是与眼前的这雾脱不了干系。”随着轨道速度的持续降低，他眼中的“鸱鸮”更加扑朔迷离。21号觉得那香气似乎浓过了头，他现在有些发昏了。
“WZ——021呼叫总部，现在降低轨道速度是发现‘鸱鸮’上存在大量不明白色雾气，具体成分不明。目前能见度较低，是否立即着陆？”
雾气似乎影响到远程通讯，21好过了好一会才从频道中听到细小的嗡嗡声：“……不排除‘鸱鸮’上存在重大安全风险，着陆时……一定注意安全。”
对于未知的感受在经过时间的发酵之后，往往会变成恐惧和无助。现在，这种情绪正蕴含在21号传回的断断续续的讯息中向着每个队员的心底蔓延。“从目前有关‘鸱鸮’的全部资料分析来看，其表面并没有大型生物活动的痕迹。”一名技术队员向队长报告说。“此前分队遭受蓄意攻击的可能并不大，所以……”
“难道……”队长仿佛明白了什么。“快，通知21号撤离！那地方……？！”
“队长！我们在7分钟之前已经与21号失去联系，具体情况不明。按照最后一次命令的指示，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着陆了。”
它稳稳地降落下来，瞥了一眼刚才又操作不当而摔的灰头土脸的21号，后者艰难的从地上支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怎么样？得劲儿不？”它戏谑道。
21号还想故作轻松：“啊……还可以，就是——”
“放你娘的屁。如果这都叫‘可以’，你丫早死透了!” 它突然暴躁起来，“连个基础升降都操作不了，拿什么看你那创新？你机体改进了，效率提升了，好，还没落地儿呢就凉了。有嘛用！”声嘶力竭的叫喊让它的脸憋地通红。21号有些发愣，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从小到大。
短暂的沉默之后，它缓了缓重新开口道：“上回……就你给委员会写的那信，我……我给截下来看了看。”没给21号反驳的机会，它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前几天去找懂行的问了问，里面大部分都是瞎……缺乏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提高发生频率以降低星际噪音干扰通讯的可能’还不错。”它一字一顿，生怕这拗口的名词在自己嘴里打不过弯儿来。“我让人家就这个又写了写交了上去，委员会说可以，但要项目提出者先进行改造实验，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