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感染科医生的最后24小时(5)

“要这玩意儿干嘛？”清子疑惑道。
“别管了，有用。”沈亮神秘一笑，转身先回医院了。
“喂！”清子叫住他，“你说你不想当医生，为什么不辞职啊？”
“要救人啊。”沈亮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7
晚上7点，清子赶回医院。
他在心里痛骂沈亮，这家伙说地址不远，可他忘了现在公共交通暂停运营，所以他是靠自己双脚来回的。
刚经历一场手术，哪能经得住这么折腾啊。
进了医院，见到沈亮，他本打算好好骂几句，可看到沈亮的样子，话实在无法出口。几个小时不见，他的模样又憔悴了许多，仿佛生命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整个人萎靡不振。
清子鼻子发酸：“行了，跟我走吧。”
“好，我先去把衣服换了。”本以为又要被拒绝，没想到沈亮却顺从地点点头，转身走进没人的更衣室。
清子跟在后面，见他一进屋就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指着一个柜子：“我的衣服在最下层，你帮我取一下吧。”
清子转过身去拿衣服，忽然，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他察觉到冷风从后背袭来，急忙扭头，却已经晚了。
背心里有一丝寒意，有什么东西侵入自己体内，又迅速离开。沈亮扔掉手里的针管，把快要倒下的清子扶住。
“别怕，这是麻药，我控制了剂量，你睡一会儿就会醒来。”沈亮在他耳边说，“我还得留在这里，嘿嘿，对了，录音笔我先拿走啦。”
清子想挣扎，却感觉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最后，他只感觉到眼角发热，似乎有什么液体渗了出来。
8
醒来后，清子挪动麻木的手臂，把手表凑到自己面前。
凌晨1点，他已经昏睡了很久。
他听到外面有很多声音，许久后才分辨出是哭声。他动动僵硬的双腿，拼命让自己站起来，扶着墙朝外面走去。
几名护士看见他，又很快把头扭过去，埋着脸低声抽泣。
失败了，清子心想。
或许，改变历史注定是要失败的。
他从怀里掏出之前展示过的手机，其实这不止是手机，也是时空穿梭器。他打算回去了。
他没有去问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件事不久之后会被所有人提起，一年、五年、十年，直至自己生活的时代，依然被人铭记。
沈亮医生在夜里9点去世，他本就患有心脏病，超负荷工作摧毁了他的身体，他倒在病床前，再也没能醒来。
9
几分钟后，清子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醒来。
房间很大，此刻却被塞得满满当当，这里大多数是中老年人，有男有女，他们都看着清子，脸上挂着泪痕。
不用数，这里站着185人，他们都是当年被沈亮亲手救下的人。
“我失败了。”清子说。
没有第二次机会，每个时空节点只能承载住一次穿梭，如果进行第二次，那个时空就会崩溃。
“对不起。”清子看着满屋的人，眼泪划过脸颊。
“你尽力了。”一名老者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他是时空管理局局长，当年，他这条命也是被沈亮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