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深渊的隐者 外传 孤独的候鸟没有故乡（其一）（下）(6)

“您点这些就可以了吗？”我恭敬地询问道。
“嗯，不够再点吧。”
“好的好的，我这就帮您转达。”我在随手摸来的点菜板上迅速地记了下来。
“田中君后来去了东京，成为了那里数一数二的骨科医生，听说混得很不错呢。”
“那矢岛君呢？”
“矢岛邦昭吗？前些年他还在军队里担任干部来着，听说他后来辞职了，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呢。”
“然后我们两个人当了外交官，和我们在仙台医专里学的东西一点边都搭不上。”鲁迅先生苦涩地说道，“造化弄人，我们四个人里面只有田中君真的当了医生啊……真是对不起藤野先生的栽培。”
津田抿了抿嘴，又给鲁迅满上了酒。
再听下去估计也听不到有点价值的情报了，我转身走向了前台。
“9号桌两位，一份炸鸡，一份少一些孜然的烤鱼，一份关东煮拼盘，拜托了。”我撕下了单子，递给老板。
“好的，我这就去做。”老板爽快地接住了订单。“话说回来，你是新来的……”
老板的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感觉到了抵在了他胸口的手枪。
袖子隐藏了手枪的外形，除了老板，没有人能够看到。
“你……你到底是……”老板冷汗直冒，眼睛死死地盯着青黑的手枪。
我一面继续用手枪抵住那个老板的胸膛，一面亮出了藤野长官为我准备的身份证明。
“我是横滨警视厅的潜入搜查官，津岛修治。目前正在任务中，希望您能够配合我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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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我说啊，我的朋友。”鲁迅先生一面大嚼着寿司，一面口齿不清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知道你是否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句子？”
“‘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不就是《史记》嘛，我多多少少也看过一些。”津田一边给自己添酒，一边回应道。
“千年之前的中国，有个叫张仪的人，他大言不惭地说出了这句话的原型。‘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结果，他大搞连横，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为秦帝国一统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津田不解地问道。
“‘已经大权在握的人还会去谋求更大的权力。’，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鲁迅先生吞下了寿司，直勾勾地盯着津田长官的眼睛，“当今的世界波谲云诡，暗流涌动，不正是我们这些外交官最好的舞台吗？”
津田长官拿着酒壶的手突然僵住了。
“莫非……”
“呐，津田君，我只想问一下。”鲁迅先生突然压低了声音，用近似耳语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有没有兴趣获得更大的权力啊？”
酒水从杯中漫了出来，洒得桌上到处都是。
津田长官已经是外务大臣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端中的顶端。
所谓比外务大臣更大的权力，只有一个——
那就是日本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