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 入梦(3)

低下头，我的面前放着一瓶怡宝和一瓶农夫山泉，除了两瓶矿泉水，桌上还有一碗豆浆，一盘油条和放着俩烧麦的小蒸笼。这样的午餐还算是凑合，碗空了，盘净了，烧麦则是她点的东西。显然，周恬芸并不打算将烧麦分给我一星半点儿，哪怕一粒糯米都不愿意。不过幸运的是，我已经饱腹满满。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当然有，比如说接下来不需要我买单。
“你告诉我这个梦有什么含义吗？”周恬芸似乎并不买账，眉梢的皱起加深了许多，“我不是周公，也并不是周母，想要解梦的话不要来找我。”
“梦，在我看来仅仅是人的潜意识在整理白天的信息，”我抓起纸巾包上露出半截的纸巾，轻轻一扯，滋啦，断了个角，“不妨来想想，我是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这不是很有趣吗？”
“这并不有趣，我对你的癖好没有丝毫兴趣。”她指了指我手中的纸巾，“顺带一提，这家店的纸巾质量真是堪忧，轻轻一扯就断了，这点我是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这家店的纸巾如何如何这种事情呢？也许我想说的是从正方形升级为五边形，也算是有舍才有得，不是吗？”我挥了挥餐巾纸，忽然我意识到这个行为像是在宣告投降，便停止了这个愚蠢的动作，朝她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笑话怎么样？”
她面无表情。
空气中飘着一丝火药味，惨了，看来她并不吃这套。
“李不尽，你觉得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这样说着，她掏出手机扫了墙上的二维码。
“一般来说，是没有的。”我嘴角翘了翘，“偶尔也会有美丽的天使降临，让人相信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
“你自己相信吗，你说的这些话？”
“不知道，我还对你抱有期待。”这种台词要配合意味深长的微笑，再来杯威士……啊，由于种种复杂的理由，就喝怡宝代替一下吧。
“那还真是可惜啊，你要失望了。”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挑了挑自己的刘海，“我秉承的理念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知道什么叫长线投资吗？”我拧上怡宝矿泉水的盖子，对周恬芸问道，“你看，假设你和我关系处不好，对于欧阳音来说是怎么一种感觉。”
周恬芸伸出指甲看了看，她不屑地吹了吹自己的指尖，“你已经和欧阳音分开了，现在离她最近的人——是我。”她用拇指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明白了自己立场的话。”
“你想问什么呢？”明知故问，其实是为了争取时间。
“明知故问，是想要争取时间吗？”
“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不要玩这种小把戏，我是不会上钩的。说吧，我的表哥，周涧循，是怎么死的？你在现场的对吧，你可别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恬芸用筷子夹起烧麦，送入口中。
我和她之间只留下唾液与米粒交融的响动，噗滋噗滋地，带着黏糊糊的质感，口感似乎柔和而爽滑……其实老实说这家店的东西并不怎么样，那声音听上去却很馋人，听得我好像又饿了，明明刚刚才吃饱，却像是敞开了第二个胃，又想继续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