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史•帝国的崛起•上 安德拉篇

安德拉业已打理好仪表，从行宫出发去议厅前的会集处＊（1）。雾月的雾已经弥漫在兽族境内。在路上，虽然有雾挡住视线，各部的官吏＊（2）无不向他问好。待到会集处时，父皇看着安德拉，像是对他有所不满，但终究是转过身，朝议厅走去。
“父皇平日不曾来这般早的。”安德拉在同群臣一起进入议厅时心想。
待众部官吏就位，父皇就在獠牙座上宣布朝议开始。安德拉在父皇旁也有把椅子，但平日他主要也是旁听，并无发言权。他端坐着，听着今日各部对回国军队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进行汇报。对于此次参与对人族的战争，安德拉也曾听过侍者讨论，说是本国使者不仅手臂被人砍下，返途中还遭到沿途强盗袭击。七大族历次出征从未如此丢脸。
“以父皇的脾气，出征的几个将领怕是凶多吉少。”听完汇报，安德拉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议厅其他官吏可能看不清，但安德拉一清二楚。獠牙座上的父皇自朝议开始就板着脸，汇报也是强忍着没发作，到现在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在基本情况汇报完后，议厅迎来一阵短暂的沉默。“手被砍的那个家伙呢？”终是父皇开口。
议厅门口，被砍掉左臂的兽族使者自己进来。他身上单薄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看得出有新旧之别。若是其他不知情的任何人看到这番情形，倒可能会怜悯他。但对于议厅的任何官吏来说，这几鞭子打得太轻，甚至连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因而他进入后就跪在獠牙座前。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父皇头也不看他问道。
“王上，在下知道自己罪过之大，但请您降罪！”这使者只是一个劲磕头，似乎这能使罪过轻些。
“我问你犯了什么错，磕头做甚！”父皇的声音更加大了。
反复的磕头声停了下来，父皇的视线和使者第一次对上。“王上，我……”使者的话语顿了一会儿，但在带有怒意眼神下重新开口，“我带兵出征，损失不少精锐，谈判又丢了本国的脸面，回来还被强盗袭击，是史上最失败的使者，为我国蒙羞，罪该万死！”说完之后，跪在地上，又磕起头来。
“先起来吧，我还要问你话。”在一旁的安德拉发现父皇少有地皱起眉头。待使者站起来后，父皇开口道：“告诉我，你是怎样谈判，对方才会砍你一条手臂？”
“王上，是这样的。在多伦特里亚沦陷第二天，我同其余几位使者一同与‘叛国者’弗拉基克协商战后仍待商榷的事项。谁知这弗拉基克竟公然否认我族将士的累累战果，想要剥夺我等应得的合法权益。我自然义正言辞反驳他，可不料此人小肚鸡肠，硬是命人割去我一条手臂。迫于当时我处于劣势，只好接受他开出的低价。”
“照这么说，你还是个为国尽忠的好使者喽。”父皇话锋一转，“可我听说，你谈判时先挑起事端，又大放厥词，是弗拉基克出于安全起见才砍你手臂的。”
“定然是污蔑之词，王上怎么相信这番话？就算如此，我也是为国着想，无半点虚心假意！”使者面对父皇说道。
“你说你为国着想，那我再问你：弗拉基克允诺的三十万赤叶为什么财政部清查时少了？莫非弗拉基克就只给我们少钱，其他各族都一分不少？”父皇说这话的声音很大，生怕议厅其他官吏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