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橱(三)
这不够,不够。
鱼难下意识地食指与中指交替在生锈的铁护栏上轻轻敲打着,经年累月无人愿意碰触的铁制护栏已经生出一层厚厚的淡红色铁锈,也正因为如此绳索一类的物体才在上面留下了痕迹。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累,难道又像两年前的那件出租车案一样纯粹是出于人类病态的生理或者心理需求吗?
所有他想的这些都建立一个前提之下:这是他杀,而非自杀。鱼难目前只会这样想,因为他心理清楚,这次几乎就要像之前那些无头案一样不了了之,而结果只能是自杀,至少一个流浪汉以一种近乎变态的方式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在道理上说得通。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当然,除非他真的什么都查不到了!
鱼难尽量克制着回忆死者的受伤部位有两个,一处为左侧太阳穴,被凶手用没有尖突状的器物硬生生砸进去了近三公分,早晨鱼难到的时候尝试着在周围寻找,但没有半点发现,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或者扔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一处为死者下体,死者是男性,生殖器与**已经被完全捣碎,现场血肉横飞,不堪入目,即便现在想来也觉得恶心无比,这不禁让他感到凶手毫无人性的凶残,比十月的风还要冷。
死者生前那病弱的躯体和精神极有可能让他在遭到凶手在脑门上的致命一击之后就立刻昏死过去,那样的话他的确不能在受到非人的对待的时候不发出半点嘶吼声,法医尸检报告上明确指出他并不是一个聋哑人;如果他一直清醒着?鱼难不敢想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遭受摧残而产生的剧痛带给他的是怎样的折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死者当时是处于麻痹的状态,那样他所承受的只有精神上的折磨。如果他能叫出声,并且在凶手把他敲晕之前来得及叫喊的话,那凌晨附近的居民很可能有人听见了,有可能有人还会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那就有可能有人看见了凶手,即便没有看见他或者她长什么样,或许凶手当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慌忙离去,来不及擦拭围栏上的勒痕……但,这里会是案发现场吗?因为护栏上留下的痕迹还能有其它的用途。
情况有些出乎鱼难的设想,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干河两岸的建筑物多是商业楼,也就是说这里的门面都是用来做生意的,晚间并没有人在这里休息,至少他问过的人都是这样的回答。这条路就这样不通了吗?尽管微微有些失落,但鱼难没有太过沮丧,现在天已经黑了,也到了回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