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新年第一日（2）(5)

而我也才看清她的部分。疲惫，惨白，优美。眼神依旧坚定而默然。她从一层冰冷的蓝色灯光，过渡到另一层花白的世界里面。她的短发一缕又恰好扫过她的右眼与耳朵。一瞬间，我像梦境一般有些分不清她的面容。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对你开玩笑，你笑了。”水坠入杯子的声音，和净水器运行的声音同时响着。我发现她们医化工作者都很奇怪的是，喜欢就用手头的器材工具，就来煮水之类的。以前我以为只是电影小说里的设定桥段，直到我亲眼看见她和莱茵那群人。
“这个笑话本身就不好笑。”她朝着杯子里在倒些什么。沙沙作响。
“我不建议你一直用能量食品撑着。”浓烈的药水味中混入了一丝甜味，我知道了那是葡萄糖。“你倒下了的话，会很麻烦。”
“即便倒下，我也会在所有事情结束后。”她轻轻用搅拌勺摇着杯子。“我说过，我会帮你。”
“谢谢。”
“我也说过，不要感谢别人的职责。这样没有意义。”
“但蔬菜和肉类有能量食品无法代替，不具备的有益成分。所以，至少今晚可以赏脸吗？”
“……”她沉默了大约几秒。但我轻轻笑了出来。
“我在改这次和华法琳她们的论文。”
“知道了。”我轻轻站起身。至少这一趟我的目的达到了。
“新年快乐。晚上就免得再说，再来打扰你了。”我推开门，走出去。
关门声传来，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凯尔希又改了大约一分钟，喝了一口旁边不见热气的葡萄糖饮料。然后才扭头，看着我刚才离开的位置。
我坐过的凳子上放着一个礼品袋，是之前去龙门时，拜托诗怀雅托了关系，才找到朝陇山那边订做的。
凯尔希又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走过去。从袋子里将其拿出。
是一个朝陇山兔，身上的绿色的防化服饰，和眼神、瞳色、表情等，都是仿照凯尔希做的。
把背面反过来，一个绿色底色的丝带，系在兔子的脖子上。用严谨但充满设计感的字体，在上面写着：Kal'tsit。
凯尔希拿着兔子，眼神里好像一瞬间流动过了什么东西。但紧接，迅速地被冷色的灯光给擦掉了。
她只是拿着兔子，转过身，放在了记录台的一边，但没有放在上面的载物板上。
杯子隐隐约约，蒸腾出了一丝热气。转而消散在她白色的发梢，与干净的耳边。
余下的。只有书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