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玉禾玉】天官赐福 上元安康(3)

张灵玉放下手中刊本，披了外袍出门，不一会儿拎着个竹篮回来，示意夏禾跟他出去。
 “干嘛去？”夏禾一脸兴奋地从榻上蹦下来，高耸的酥胸随之震颤，“野战？”
张道长彻底黑了脸，转身走人。
冬日里天色总是黑得很快，虚掩着的小门里走出两道颀长身影，一前一后，一慢一快。
天是晕开的墨，雪是飞舞的白，十五的圆月高悬于空，洒下银色光辉。
夏禾踩着张灵玉留在雪中的脚印一步步追上他，轻轻扯过袍袖的边角，被拂开，不甘心地一扥，把人拽停了。
张灵玉从身后牵过夏禾，一串脚印变成两串。
龙虎山上的修行算不得清苦，但也说不上有趣。往年里最为热闹的当属山下的上元灯会，少时师兄带他逛过。白日里街上有各式龙灯，狮舞、傩舞、杂戏班子轮番展演。入夜后，灯会迎来高潮，长街十里挂流彩，亮起的百米灯笼阵被提着各式花灯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上千灯谜供游人赏玩猜射，真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可惜今日，这番盛景也见不到了。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张灵玉拉着夏禾沿着后山下山的小路走，一直走到泸溪河畔。
山上不能同山下比，他印象里最盛大的活动就是举行太平清醮时的河灯送福。正一观竹筏码头前人头攒动，千盏河灯顺流而下，翡翠般清莹碧透的泸溪河水映着灯火莹莹，星河点点，美不胜收。
泸溪河畔四下无声，唯有流水潺潺，涨涨落落。
张灵玉从竹篮里取出扎好的半成品，手指灵活地把尖角抻开，向里翻折，花瓣层层团聚，由碧绿的叶子托着，一朵荷花栩栩如生。
“荷花灯！”夏禾充满怀念的看着，“你做的？”
“几年前河灯祈福活动天师府准备的。”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细节，他也不懂骗骗她。
夏禾撇撇嘴，蹲到张灵玉身旁，学着他的样子，在折好的荷花灯里点上蜡烛，放在水面上轻轻推出。
水波徐徐荡开，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飘起萤火。
一盏又一盏，直到耗尽竹篮里的存货。
点点萤火随波漂流，层次错落，没有千盏时壮观，倒也与月光、飘雪相映成趣。
张灵玉目送河灯远去，身前拱手许愿的女子在清冷夜色中显得格外虔诚。
“夏禾，你许的什么愿？”他忍不住问她。
女人回首，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当然是今晚顺利的吃掉你~”
又是这般慵懒散漫的姿态，明明望向一江之隔，偏要胡言乱语，教人爱不得，恨不得，放不得，舍不得。
长夜漫漫，踏雪而归，留一个不说出来的愿望随河灯远去他乡。
说出来的那个，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2020元宵节&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