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22(3)

”说着，又看向海瑞和刘仁轨：“二位大人也是国家栋梁，本太子在这里做个主，与方学士尽释前嫌，如何啊？”
这番话说出口，两人与方孝孺也不好再僵着，三人互相施礼告罪。心里对侯沐羽倒也敬重了几分，觉得是个大度的伟丈夫。话到此处，看官要问，伪诏中为何只有立储，不谈禅位？这却是兵部尚书齐泰的意思，矫诏逼宫已成定局，但皇帝亲政二十二年，功业斐然，深得民望，如果强行夺位，那必然惹起中都激变。凤阳足足有五万铁骑，虽然龙禁卫大将军方弼已经被兵部文书诓住，以为要商讨京师城防和安置大炮的事宜，正随吴淼、黄子澄等走在路上。却不闻虎死威风在？一旦常何等人控制不住局面，皇帝亲诏讨伐，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白白葬送了一番谋划。如今只说立储，这本就是当下的第一要务，百官不过是没有说破。如今掀开这层窗户纸，皇帝许与不许并不重要，当先的是朝廷上下的态度。现在看来，侯沐羽经营多年，不说万民归心，却也着实拉拢了大半文武。虽然此事做的机密，但皇帝耳目众多，相信很快就将传到耳中。
皇帝何等聪慧之人，一来侯沐羽既嫡且长，二来颇有政绩，三来深得人心，就算是那份伪诏，盖的也是皇帝大印，自己还是九五之尊，是当个太平皇帝，还是鱼死网破，相信轻重有事。三天之内， 若是凤阳无事，这大业就成了。
不说金陵城内大局初定，且说凤阳行宫内，皇帝侯允已经接到了密报。原来，是宗正寺总管采办的太监王忠，他在前一夜从汤山督运温泉水到城里。路上碰见了开道的几个皇子亲军，里面有个老相识，就闲扯了些功夫。那人见是故交，又是一个乡的近邻，也没避讳，一干二净说了个透，还大包大揽，要保举他。王忠心中吃惊，面上却唯唯喏喏，说了几句感谢话，就别过了。走了一会，王忠让副手如往常送水，走金川门甬道，自己却挑了匹好马连夜赶奔凤阳。到了凤阳，已是雄鸡啼晓，发现守门的换成了大皇子的亲信常何。王忠把马丢在林中，自己也只穿着平日里送水的粗布衣服，跟着进城卖菜的人挤了一通，竟然混进城中。又在行宫外，撞见了去太官府煎药的王景宏，一把抓住。王景宏看到王忠这般模样，知道有大事，赶紧告诉了马和，马和不敢怠慢，领着人进宫面了圣。
见皇帝半晌不说话，马和让宫女带着王忠去自己住处安置，又屏退左右，才伏在地上：“陛下，有话您就骂出来，切莫憋出了心痰，伤了龙体！”
侯允从榻上坐起，马和赶紧给他披上衣服，刚要跪，却被一把拉起。侯允拽着马和，把他强摁在椅子上，自己坐到另一侧：“马和，如果朕没记错，你是岭南道昆明府人？”
马和一愣，想了会才回道：“陛下好记性，臣是昆明府晋宁县人。”
“唔，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侯允给自己剥了个橘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马和摇摇头：“臣的父母家人都不在了。”
“唉，还记得他们吗？”侯允面露无奈。
马和苦笑：“他们都去世的早，臣那时候还不懂事，只记得他们给我说过故事，模样却都记不清了。”